沈逸舟并没有带着邢芷嫣离开凌王府,只是将她抱到了偏殿休息。
凌太妃还未苏醒,生死还未知,他还不能离开。
邢芷嫣看着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呵护什么易碎的泥娃娃一般。
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这么多年,如今竟能这边温柔待她,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
她是受过伤,但她还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心还是会动的。
她乖巧地坐在床榻上,仰著小脸凝视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正在全身翻找著什么东西,似乎没有找到,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色。
沈逸舟抿了抿唇,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此刻的他,眼神竟有些憨憨的,与冷血的他,邪痞的他,盛怒的他,完全不同,此时的他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神色慌慌的,眼神憨憨的,倒是别有一番可爱。
他伸手抓起自己的袖口,犹犹豫豫地半天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本,本王没有那什么帕子,可以委屈一下用本王衣袍的袖口擦擦吗?」
邢芷嫣愣住了!
高高在上,何其尊贵的男人,此刻却脸上带着一抹无措,大手揪著袖口蹲在她的面前,整个人显得有些手
忙脚乱的样子。
但他那双黑眸却尤其的亮,很亮,认真地凝望着她。
听着男人的话,邢芷嫣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从未见过哪个给人家姑娘擦汗还问一问,能不能用袖口擦,这男人竟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但这也恰好体现出沈逸舟对邢芷嫣的在乎,所以才会去问能不能用袖口,因为在他的意识中,邢芷嫣是要捧在手心里宠著,护着,用袖口擦汗是在委屈他家小丫头。
可他一个常年待在边疆打仗的粗人,没有习惯揣著一块手帕在怀里。
沈逸舟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邢芷嫣的回应,以为小丫头不愿意,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之色,他愚钝了,明知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了,竟不知带一块手帕在身上。
他眼底的懊恼,邢芷嫣收入眼底,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面对她不给回应,男人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气恼她不知好歹,竟是懊恼,懊恼什么,她心中似乎有些明了。
在沈逸舟决定收回手中的袖口,去寻一块手帕来时,她弯下了身子,将自己的小脸凑到了男人跟前。
这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沈逸舟这个大男人却愣住了,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精致的小脸,一瞬不瞬地盯着。
邢
芷嫣被沈逸舟这般看得,很是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故作凶巴巴的样子,低吼著:「不是要给我擦汗吗,你倒是给我擦呀!」
明明是凶巴巴地说出来的,可却不知为何竟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沈逸舟笑了,展颜一笑,笑容是那般耀眼,但却带着一丝傻乎乎的欢悦,连忙拿着袖口,小心翼翼温柔地给邢芷嫣擦拭著额间的汗水,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对待一件无价之宝一般。
「好了!」沈逸舟笑着道了一声,微微后撤了一下。
邢芷嫣微微垂眸看向沈逸舟袖口的那一处,明显有一处被汗水浸湿的地方。
相处时间不久,但她却知道沈逸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现在他不嫌弃脏,拿袖口给她擦汗后,也未露出半点不舒服的神色,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此刻邢芷嫣脑子里思绪万千,心中挣扎了片刻,刚启红唇要说话时,殿外却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停止,紧接着就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奉陛下之令,带落北公主去调查凌太妃中毒一事,还请晋王殿下将落北公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