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机械厂厂长。
他含笑走到江月面前,“小江,对这款新型收割机,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并没有上前炫耀的意思,只是想要他们年轻人有个交流,一起探讨。
江月显然也没有误会,轻声答应了厂长的要求。
她是真的有问题呢。
但有个人却误会了。
台上的陈大才见到厂长走到江月面前,握着话筒的手突出青筋,一向自信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好歹是自家厂里的职工,厂长帮忙解释道:“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可能有点紧张。”
秘书心里嘀咕,可不是第一次做贼,能不紧张吗?
陈大才吞咽口里淡淡的铁锈味,继续说:“可以说,这款新型收割机能填补国内不足的水稻收割机,如果我们把它做出来,将是普惠百姓的好事!”
他一说完,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陈大才放下话筒就想溜,他怕留久了还露出什么马脚。
江月悠然起身,柔软的腰肢尽情舒展,“等等,我有点问题。”
陈大才脸色变了变,从白到红,再到白,幸好他背对着台下,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按照你设想的,可以研发自走式和配套式收割机,那么自走式收割机的工作强度为8.89g,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江月觉得好笑,也这样做了出来。
要知道后世的收割机在最恶劣工作状态下的振动强度是4.26g,而这台在平稳操作时却超了一大截。①
江月这话一出,倒是引来厂里其他人的不满。按照远近亲疏关系,肯定是相信自家人没有问题,再者江月是个女人。
机械活一般都是男人来干,久而久之,他们也变得高高在上,看不起女性,更别说江月还指出错误,一时间跟周围人低声私语起来。
陈大才强忍着惧意,避开江月看戏的眼神,“这只是个设想,有点失误是正常的。”
“你说的没错,搞实验都是不平坦,会遇到很多问题,而我们作为科研人员,目的就是把这些问题变成实验,从而找出正确的答案,而不是找借口来逃避错误。”
“小江说得没错,搞科研又怎么会没有挫折呢?”黄工带头鼓掌,又转过对江月说,“小江,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把它做出来?”
陈大才见状,连忙改口认错,想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江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把设计图里存在问题一一说出来。
陈大才这才慌了,他明明找他父亲看过,父亲说这是个好东西,问他从哪来的,他如实回答。
最后父亲让他昧下这份设计图,看能不能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陈大才也说不出当时是什么心情,应该是自己的想法与别人一致,心里的道德感瞬间消失。
可为什么这份设计图却有那么多问题?这让他怎么下得来台?
难道这一切都江月设计的?想踩着他得到厂长的青睐?
陈大才脑子里的想法变了变,他完全没想过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捡到了本子,昧下来,再到厂长面前邀功。
陈大才仿佛觉得,台下的私语变得更大声了,隐约中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脑子混沌,口择言道,“江月,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一个女人又怎么碰过这些机械?”
厂长听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想询问就听到一道声音。
“因为——”江月故意拉长尾音,如恶魔般看着对方心理防线崩塌。
“因为这个图是我画的,它就是个设想,有很多不现实的地方,本想回去修改,怎知被人……”
陈大才看到江月说话,心里隐隐有种感觉,直到江月真的在厂长面前说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完了。
陈大才手指抠着桌子边缘,木屑扎进手里,手心带了刺痛。可手里的痛却比不上他内心的惧怕。
厂长看着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