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急冲冲跑来带过一阵寒风,吹得众人脸生疼。
何七雪看到春儿脸上疤痕被冻的红紫更加丑陋,心里生出一丝怜悯,可是观察到春儿目光闪躲不敢正视她,不由得生疑。
荷花踮脚往梅林那边望了几眼,道:“春儿,我怎么只看到人没看到烤肉的架子呢?”
春儿翻白眼不屑道:“烤肉架设在亭子里,两位高厨正在为老太太、夫人们烤吃食。哼,瞧你的话好像以前吃过烤肉!”
荷花一本正经的道:“我原来跟着戏园子的人去给富贵人家唱堂戏,那些人家为了应雪景就摆出烤架,有专门的厨子烤新鲜的鹿肉。有一次主人高兴赏我们一大份烧好的鹿肉,我吃了两片,觉得味道没有想象中的好呢。”
春儿一听是比羊肉精贵许多的鹿肉,刚才在心里编好的说辞都被弊回嗓子眼说不出,瞅到何七雪、谢玲珑根本没有好奇,恨荷花多嘴打岔,目光犀利的瞪过去道:“原来你出身戏园,怪不得见识比我们多呢!”
荷花没听出春儿话里的讥讽,仍道:“少夫人,梅林里的雪未融路很滑,您还是别过去了。奴婢抱着小小姐去给老太太和夫人们请安,可好?”
春儿目光杀人般凶盯着荷花,耳边听到何七雪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带着玲珑过去。”立刻转怒为喜。
谢玲珑将春儿的一切表情看在眼里,握紧小拳头,小脸却仍是笑意浓浓,道:“咱们去尝尝烤羊肉。荷花放我下来,我要拉娘的手。”
春儿带路快步走在最前面,何七雪腆着肚子牵着谢玲珑慢慢跟着,荷花和吴嫂在两旁护着。
春儿进了梅林眨眼间便不见人影,何七雪要去亭子必须要走过四、五株梅树,谢玲珑紧攥着她的手,仰着脑袋看着四周乌泱乌泱的大人和孩子。
何七雪穿梭在人群里走了不过二十几步,就被混浊的空气和吵闹的声音弄得紧张的身上出了一层密汗,右手护着肚子,左手牵着女儿的手,望着亭子里端坐没有笑容的老太太,刚轻叹一声,就见前面一阵骚动,大人孩子叫着躲闪到一边,十几个孩子喊叫着如同脱僵的野马疯跑过来,其中几个大孩子手里扬着串着羊肉细长头尖的铁签子,紧跟他们身后是大房和其他两个院子的五、六个奴婢。
这要被他们撞着还了得!何七雪毛骨悚然,寒气自脚底升起,亏得练过功夫身手利落,一把抱起谢玲珑急速朝旁边跃去,还不忘叫道:“吴嫂,荷花快闪开!”
谢玲珑惊的大眼圆瞪圆,就听心里传来小白的安抚声,“玲珑姐姐莫怕,有小白在呢。”
吴嫂和荷花生怕孩子们撞倒何七雪,红眼吼叫着奋不顾身拼了命的冲上去张开双臂去拦,眼前突然一空,那群疯孩子竟然凭空消失,只有几株迎风而笑的梅树。
“啊!救命!”“啊!”不远处传来几名女子无比凄惨的尖叫声,惊得梅林里所有人都愣住。
何七雪站在梅树下双手护着谢玲珑的头张口喘着气,扭头朝尖叫声方向望去,那边十几个孩子叠罗汉般摞在一起堆的好高,最下面依稀可见几只大人的手。
谢玲珑双臂抱着何七雪,脸颊贴着她圆鼓的肚子,刚才她临危不惧救自己真是勇敢伟大,柔声道:“我和弟弟都很好。弟弟还用脚踢我呢。娘莫怕,没事的。”
吴嫂和荷花无比愤怒嘴里大骂着顾不得看热闹,急忙返回来护着何七雪。那边已冲上去几个遇事麻利沉稳的年青奴婢将十几个孩子迅速麻利的抱至一旁,待看清三名被压女子的惨状,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春儿和徐嫂的一只眼睛扎着串着羊肉铁签,满脸是血,已经痛晕过去。
另一个何氏的二儿媳妇周氏口吐白沫翻白眼,裙子和鞋面被鲜血染红,有出气没有吸气,人事不醒。
坐在亭子里的何氏听到周氏重伤立刻晕过去,把坐在旁边的老太太吓得脸惨白,连忙叫奴婢给她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