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手垂在木盆里,忍不住呜呜哽咽道:“我已经被卖了四次。小小姐,求求你别让少爷和少夫人卖掉我。我一定会好好侍候你的。”
谢玲珑从木盆里站起来,伸手抹抹荷花像被墨笔画过一样黑粗的一字型眉毛,怜悯道:“荷花,你永远听我的话,我就保证你不被再卖掉。”
傻呼呼的荷花丝毫没察觉出谢玲珑说着非小孩子的话做着非小孩子的事,抬起头感激涕零的点点头发誓道:“听的。我会永远听小小姐的话,永远侍候小小姐。”
“呵呵,荷花,那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都不能给别人讲。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嗯。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我爹和我娘也不能说哦。”
荷花愣了一下,望着谢玲珑两分似小妹妹的小脸,鬼使神差的答应道:“嗯。我就是连少爷和少夫人都不会说。”
谢玲珑在心里说搞定!以后可以让荷花帮着弄点新鲜东西赚点钱!这次爹娘来谢府光买礼物花了好多钱。家里添了三个奴仆,马上娘要生小弟弟了,爹爹还要去赶考,到处都需要用钱啊。
荷花抹干泪水,对谢玲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仔细侍候她穿好衣服,蹲下双手轻松揣起盛了大半盆水的大木盆,稳步走出卧室去院外倒水。
那大木盆是实木材质的,大概三十斤,加上里面的水最少五十斤。廖小松无意中从书房里走出来,见到这一幕,瞠目结舌,忍不住道:“这是荷花?手劲比村里下地干活的堂客劲都大。”恍然大悟道:“难怪她的饭量比我还大。”
昨晚和今天中午,老太太都派大厨房添了菜和水果,谢家三口吃剩的饭菜,荷花在问过吴嫂和廖小松之后,全部拨到碗里吃光。
廖小松正准备进屋,忽然间听到女子张扬的笑声,回头望去,自大门外走进几个人,引路的是二房的林嫂,第二个是位妖娆标志的女子,只见她身材娇小玲珑,内穿银灰色短袄、葱绿色长裤,脚踏粉色绣花锦锻面鞋,外披枣红色鲜艳夺目的斗篷,乌发高耸,眉眼含笑,俏丽的如同冬日里的梅花。
大唐国北地永靖县的黄河缓缓向东流去,十几丈宽的河面,一条旧木船正在渡河。
船夫姓贺,是个下巴生着豆大黑痣的老头,因长年累月风吹日晒肤黑又生着黑痣,方圆几十里的百姓都叫他“贺黑子”。
贺黑子一边摇着手里的桨一边听着十几个船客说话。
船客除去穿灰袍子的老头,大都是熟人,以镇村的妇人为多,她们进县城是去卖刚刚秋收的麦子玉米及攒下的鸡蛋。
妇人在一起,说话也不分场合,什么荤话都说,贺黑子这把年纪都觉得脸臊,干脆不去瞧她们。
突然间,有妇人尖叫,接着是几个妇人哄笑。
贺黑子扭头去瞧,见坐在船中间的灰袍子老头满脸通红,身前竹篮上面的破布已被掀开,露出一个生满寸长黑毛长着长嘴大耳朵的大黑猪头。
“好吓人的猪头!”
有个黑胖发上插着木钗的老妇人嚷道:“捂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个猪头!”
所有的船客盯着灰袍子老头与猪头。
“好大的猪头,这大的头得有多大的身子?”
黑胖老妇人就坐在灰袍子老头对面,见他窘迫的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放,更想逗他,胖呼呼的大手拍了两下大腿,瞪圆眼叫道:“猪鼻子还在流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