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画师各自挑剔完,莲心的脸色已从惨白变成铁青。
她的身躯颤抖如筛糠,然而自己却并未发现已然有了行动能力,此刻只是怨恨的眼神死死看着我,而后豁然转向那几位画师——
呵!
倒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个性。
若真是仇恨我,有本事从头到尾拿眼神将我钉在此处呀!
此刻,灯笼突然一阵摇晃,莲心的胳膊再次僵硬起来。
她垂下头,将灯笼缓缓的放在桌上,而后僵硬的一步一步回到了楼上。
感应到她正稳稳地站在房门前,我这才轻笑一声:“耽误诸位的功夫了。”
“之前所约的画作,烦请再多画一幅来。灯笼的尺寸需要提前给你们吗?”
“不必。”那位山水画师最为年长,此刻也最为麻利:“便是给了我们,我们也是做不出灯笼壳的。只大约看一下幅面大小,待我们交了画,姑娘再请工匠来做吧。”
此刻再打量一番这灯笼,仍是忍不住嘀咕道:“换那么多新壳子的灯笼,纪念意义又在何处?”
他死活想不通我花这钱是为何。
倒是等其他几位画师离去,那位王姓画师却坐在那里,期期艾艾的说道:“姑娘,昨日你曾嘱咐我,今日一早过来,要带我见真正的美人。”
“我总觉得不是刚才那位姑娘。”
啊!
我都差点忘了,这位王画师乃是画皮鬼的原画师,我原想带他去见一见云浮公主的。
毕竟他经了轮回,灵性却未消散,至今仍被上辈子的惨烈记忆桎梏,总要想办法破了他的心魔才是。
既然一切是自云浮公主的一幅仿画开始,那遍让一切再从那里消失。
想了想,我便问道:“那可能需要你跟我出城一趟。”
画师喜不自胜:“果真是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吗?比姑娘你还要美吗?我现在就能出城!”
果然是画痴,此刻颇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却不急。
这大日头的,到城外莫非还要走着吗?
再看掌柜,他果然已经贴心的说道:“姑娘放心,我叫小二前去准备一辆马车,车马行里有熟路的师傅,想去哪里只管说一声就行。”
……
我上了马车,那画师却迟迟不肯就座,此刻一张脸涨红: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小莲在我耳畔轻笑:“他画美人时怎么不觉得?”
我也并未强求:“那……你与车夫大哥坐在门口吧。”
他猛然松了口气,而后又郑重地将身后背着的木箱子递了过来:“不知可否将我这画箱放进车厢里?”
……
马车行至街边,不其然看见牡丹楼的招牌,我忍不住又想起昨夜的绿容。
然而当车子拐过一道弯,经过红袖招时,却听的车顶上“砰”的一声轻响。
撩起车帘时,绿容正倚在窗畔笑盈盈的看着我:“姑娘!”
再看地上,正滚落一枚圆嘟嘟的绣球。
白宣忍不住笑了起来:“倘若绣球招亲,你便是人家上门的夫婿了!”
我也有些意外:“你怎知车中是我?”
绿容笑得有些茫然:“我也不知,只是当时见到马车经过,不知为何,突然就有这灵光一闪。”
好吧,当真缘分不浅。
既然如此——
“今天白日有没有时间?带你去见一位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真的吗?”
绿容惊喜起来,而后毫不犹豫的站在楼上对我伸手:“姑娘!”
她期待的看着我。
周围众人一腔眼神挪了过来——绿容毕竟是鼎鼎有名的花魁。
而我则轻笑一声,两手微动,来,l一阵狂风呼啸着自街面吹过,大伙下意识的侧头闭眼。
而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