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愧疚与焦灼如浪潮一般堆叠在在穆娘的心中,她心急如焚。
而外头,魏郎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汗水清晰可见,地面上已经淅淅沥沥淌出了一小滩的血水……
穆娘在屋子里无助又痛苦的流下泪来,而后,她对上了心上人的视线。
魏郎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察觉到的魏父瞬间捂住!
紧接着,他用布条死死地捆住了魏郎的嘴。
将穆娘关进房间逃脱不得,似乎使得魏父有了极大的安全感。
此刻他脸上的癫狂缓缓收起,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一派稳重寡言的模样。若非那笑容太过温柔又太过违和,任谁来看,都仍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魏老爷。
可他越是这样冷静,房屋里的穆娘还有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魏郎,却都心头发寒了。
因为他这样的态度,代表这一切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
恐怕当魏郎第一次回家说出消息时,魏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了。
此刻,他的声音既温柔,又似乎很值得信赖:
“捡骨人,你别怕。他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倘若你真的能告诉我长生的法子,我一定会拦住家中这老太婆,叫我儿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你入门!”
“以后,你就是我魏家的人了。”
可如今,谁又敢再信他的话呢?
穆娘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救下魏郎。
“我教你!”
她终于想出了法子,此刻大声说道。
魏父眼睛一亮,迅速的朝着门边走了两步。
而后却又反应过来,于原地站定,稳稳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的说道:
“那你先发个誓吧。将真正有效的长生之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我,倘若有一丝虚假,便叫我儿不得好死,不留全尸!”
“捡骨人,你应该不会胡乱想法子骗我吧?”
他扯动着嘴角,目光里全是警惕。
此刻,巨大的悲哀袭上了穆娘的心头。
她没想到,一个苦心谋划长生之法的人,经营几十年后,在这件事上又会是多缜密。
魏父早就防着他们弄虚作假的,誓言,不过是区区一个小手段。
可若是普通人发誓,穆娘还可以弄虚作假,但偏偏是她……
她不敢。
捡骨人身怀功德,承接天道,她若敢发誓,天道就会见证誓言。
而自己是绝没有什么真的长生之法可以传授,到时候魏郎他……
她含着泪看过去,魏郎的两只手掌都已被扎得鲜血淋漓,脖颈上的那丝血痕反而是最轻微的了。
魏郎苦笑着看了过来,嘴不能说话,眼神却已将所有意思都表达出来了。
那里头全是浓浓的愧疚。
屋里屋外没人说话。
魏父很快察觉这只是穆娘的谎言,巨大的狂喜落空,羞脑和仇恨使得他再一次神色狰狞,仿佛一头吃人的怪兽。
而后,他握紧匕首,重新走到了魏郎身边,又是狠狠一刀,直接扎穿了他的锁骨!
“唔!”
被紧紧裹住嘴,发不出声音的魏郎此刻身体僵直,巨大的痛苦席卷,冷汗再一次顺着发髻躺下。
而那鲜血更是浸透了外头月白色的长袍,并在不断的向外扩大。
或许是心有灵犀,他今日穿着的,恰也是这种浅蓝的衣袍,与穆娘身上带着灰调的天幕蓝交相呼应,正如黎明和夜幕。
只在一瞬间交汇,而后是永恒的分别。
匕首再一次被拔出来时,血液也跟着喷溅出来。
魏父重新将匕首放在了魏郎的脖颈,压住了那道浅浅的血痕。
“小贱人。”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听到魏父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忍着痛苦看他的神色,魏郎心中不由苦笑:
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否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