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整合好队伍,次日才不慌不忙前往费邑。
消化了俘虏后,实力大涨,连同叔孙辄的士卒,总计万余人,这让阳虎再次产生了解决蒙荻的念头。
蒙荻攻打费邑,一定是围而攻之,面对身后突然出现的公山不狃,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阳虎暗暗好笑,跟自己玩手段,还嫩了点。
自己若灭了蒙荻,强占费邑,必然会激起三桓剧烈反击,国人也会群起反对,眼下自己基础未稳,并非上策。
但若帮助蒙荻取了费邑,又有养虎为患的担忧,此人不像季寤之流容易掌握,弄不好就是另一个公山不狃,佣兵自重。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设法消耗蒙荻实力,到时候派心腹坐镇,让他当一个有名无实的两邑大夫。
意外的是,一直到了费邑附近,仍未看到有军队交锋的痕迹,莫非蒙氏并未前来?阳虎纳闷起来。
城楼上遥遥传来一声:“阳子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阳虎一愣,定睛望去,隐约有些眼熟,驱车近前仔细一看,不错,确实是蒙荻,阳虎难以置信。
“蒙子……”
“阳子可是来我费邑做客?”
“哦,不。”阳虎心念电转,转瞬间便调整好情绪,笑道:“蒙子所为当真令人惊叹,阳虎佩服。”
然后脸色一正,又说道:“三桓有所异动,不得不马上返回,蒙子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心中都明白此时谁奈何不了对方,保持表面上的盟友关系更为明智。
吃惊的不仅仅是阳虎,三桓和鲁侯一样无法相信,仲孙何忌隐隐觉得事情并非如自己所预料的,但除去了公山不狃终归值得高兴。
由于蒙荻严密封锁消息,因此无人知晓夺取费邑的具体经过。
接下来要韬光养晦一段时间了,要让鲁人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同时也避免过早介入阳虎和三桓的争斗。
孔丘终究没来蒙邑,被举荐为中都宰,子路不顾挽留,前去侍奉,对此蒙荻也很是无奈。
算算时间,已到年底,对蒙邑来说,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蒙氏祭祖。
祭祀的时间一般在春秋两季,但蒙荻初得蒙邑,可以按特例处理。
鲁国重礼,祭祀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夫祀,国之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
此时的祭祀制度已经非常完善,不仅仅是人与神的沟通,同时又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什么身份的人能进行哪种祭祀,在周礼中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定。
比如,祭天是周天子的专利,天子还同时祭天下名山大川;而诸侯则祭境内的名山大川;卿大夫则只能祭五祀,即门、户、井、灶等;到了一般庶民那里,就只能祭祀自己祖先了。
如果违犯规定,就是僭越。
知道蒙荻来自僻远之地,估计不通教化,鲁侯姬宋派柳下季及一众礼官前来帮忙。
当然,柳下季还有另一个隐秘的身份,就是姬宋的密使。
蒙荻骤得两邑之后,便安心留在封地,从不过问朝中之事,阳虎和三桓都放心不少,姬宋也觉得或许是可倚仗的力量,动了拉拢的心思。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蒙大夫切不可轻视。”柳下季做事稳重,即使在密室中,仍然一板一眼的劝说。
蒙荻笑笑,说道:“柳下大夫说的是,受教了。”还真亏了这批礼官,否则祭祀必定搞成不伦不类的样子,计然虽然学富五车,唯独对礼没有研究,也不屑研究。
但祭祀对于稳定封地的民心以及在鲁人心目中的形象都至关重要,这可不是武力或计谋能代替的。
事关重大,密室中只有蒙荻和计然、柳下季三人,客套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这么说,鲁侯完全没有自保之力?”听了柳下季的介绍后,蒙荻才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