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吗?”今川义元摇了摇头,也在山路上停了下来,缓缓张开双臂,迎着清爽的山风,仿佛在拥抱身前的夕阳下绿水青山,青山环绕里的那座炊烟袅袅的孤村,和孤村旁尚未开放的樱树:
“落日远山樱,孤村无路,但见花荫。(入日さす遠山桜ひとむらはくるるともなき花の蔭かな)”
“承芳倒是一直有这闲情雅致。”太原雪斋愣了一下,随后也直起了身子,出神地扭头看向略显萧瑟的山景,“只是分明无花,又岂作花之绯句?”
“上次和老师出来游山玩水的时候,樱花开得正艳呐。但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今川义元有些唏嘘地一句话,却让太原雪斋看得更加出神了。他仿佛看到了在远处的山路上,一个老和尚正拖着一个调皮的小孩子踉踉跄跄地走着。
“不知道下次能和老爷子一起出来玩,是什么时候?等我们两个都退隐了吗?也不知道五郎那孩子能不能担得起重任。”今川义元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再次舒心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把糟糕的情绪抛之脑后。
“等退隐了之后,为师带你回善德寺隐居吧,那时候也不用督促你学本事了,每天都可以游山玩水,怎么样?”太原雪斋却忽然提议道。
“哎?回寺里吗?那银杏怎么办?她难不成还有落发为尼?我可舍不得她的头发。”今川义元笑着顶嘴道。
“怎么,你这臭小子以后不想和为师混了?”
“那没有,如果老爷子愿意给我看看你那宝贝破箱子,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伺候一下你的晚年起居。”
就在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拌嘴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武田晴信也跟了上来,发现两人正在看山景——于是便也扭头看了过去。
“虎千代也喜欢赏山?”今川义元颇为感慨地向武田晴信挑了挑眉毛,“整日待在甲信群山里,还没有看够么?”
“不,我刚还想问你,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武田晴信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看了片刻后就摇了摇头,“不过啊,倒是看出些门道。”
“怎么说,可是要吟诗一首?”今川义元顿时来了兴致,“我可以奉陪到底哦。”
“我是在想,要是我在前方左侧的那两个相对的山麓和村落里布下500锐士,对方要多少人才能攻下?”武田晴信砸了咂嘴,随后意犹未尽地道,“这可真是绝好的布兵之处啊,要是甲斐和相模的交界处也有这样的地势就好了。”
“无趣,不解风情。”今川义元兴趣索然地取笑了一句,随后便扭头继续追赶银杏而去了。不过他还没走几步,就在路边的一处大树下看到了银杏的身影。她背靠着树干坐着,微风扶起她鬓角的碎发,美得像极了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先生?”银杏听到脚步声便抬起了头,看来是还没睡。
“怎么了,累了?我们家银杏又要偷懒了?”今川义元在银杏面前蹲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不是要等等后面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家小姐’嘛。”银杏一边把脑袋靠在今川义元的肩膀上,一边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走太远了,她跟得上?”
“夫人倒是识大体。”太原雪斋赞了一句。
“哪有,她就是困了而已,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今川义元却是笑着反驳道,本以为银杏会生气地掐自己一下——然而肚子处却迟迟没有传来痛感——今川义元定睛一看,就是说两三句话的功夫,银杏居然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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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好大一圈山路,一行人终于在尾张国春日井郡和三河国的交界处混入了尾张国的地界。这附近没有织田家收税的哨卡,行人也稀少,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支来自东国的旅人。众人一路向西北而去,打算用三、四天的时间慢悠悠地穿过尾张,前去美浓。
天文十二年(1543)年1月15日晚,一行人在尾张国长久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