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敌人炸了汽车!还有大炮!”
“好!!”
心疼又高兴,但现在羊霸的心情,喜悦更多过心疼。
炸了汽车和大炮,这就是破釜沉舟,说明敌人要孤注一掷寻找方向突围。
有了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总攻开始了!
“打出信号弹,命令各单位,全面压上,绝不让十七师跑掉一个人!”
“是!”
咻——
嘭!
哗啦啦作响,天女散花。
信号弹打出去的瞬间,三个方向分别都打出了信号弹,很显然,总攻的时刻到了。
更加猛烈的冲锋,伴随着尖刀排头兵的突破,数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十七师被分割成了十几个孤立的作战单位,互相之间根本没办法联系,也没办法呼应。
每一个山头、桥头、渡口、岗哨、射击位,都是多面进攻,始终都保持着己方数倍于敌方。
哪怕是苏章集结的最后一点主力,此刻也被围困在了“高脚板”,这里是粮站,粮站公所的办公单位、粮库,现在空空荡荡,却挤满了人。
炮火声逐渐密集起来,短兵相接之后的胜利,便是毫不留情的追击。
任你长了多少条腿,此刻也是无用。
“师长……”
满脸血汗的一个旅长,双目有点失神,他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被反过来压制在这么一块地方了呢?
“你们,去投降吧。”
说罢,苏章掏出配枪, 然后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老夫世受皇恩, 是在东京授勋过的帝国将领, 一切责任,由我一人承担。稍后, 你们拿老夫的尸体,去见郭威吧。此战,必是郭威布局。”
“师长!!”
“万万不可!”
几个心腹一拥而上,将苏章扑倒在地, 夺了苏章的配枪之后,几人痛哭道:“蒙师长赏识提拔, 方有我等今日之位。我辈帝国军人, 岂能背信忘义?今日之败, 非我军不能战, 亦非我军不勇猛, 实乃天意啊。”
“天意?哈哈, 哈哈哈哈哈……”
苏章老泪纵横,他戎马一生, 只想做个纯粹的军人罢了。
可惜,为了这个纯粹, 却又要变得不纯粹。
粮饷装备, 甚至是驻扎的营地, 哪一样不需要外出乞讨才能获得?
帝国军人的荣耀,早就败坏了。
国家,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以前的乱党,没有这样顽强啊。
以前的乱党, 不是土鸡瓦狗吗?
天意……
天意啊!!
“师长,降了吧, 如今兵部衰败,又无‘战争大臣’,各地王牌, 像我部如此条件的,已经是屈指可数。今日我部尚且败于对手,岭南诸部,皆是庸碌昏聩之徒,冯氏量小无胆,本就容不下我十七师……”
“师长,降了吧。”
“十七师还能留下一点火种……”
听得部下们的话, 苏章眼睛一闭,他何尝不知道, 十七师在岭南的地位极其尴尬?
他和十七师,终究不是岭南土生土长培养出来的部队,早晚都是会有这一天的。
只是今天晚上的夜战, 把未来的某个瞬间……提前了。
“电灯举旗喊话,降了吧。”
苏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力都要被抽空, 败得太无力了一些。
其实,在刚才的一刹那,他也想通了这一点。
就算他白天跳出这片是非之地,也不过是拖延时日。
此战,既然是郭威指挥,那么,韶州必然会落于郭威之手。
而十七师,还是会被拿来消耗,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灯火突然通明,白旗高悬,喊话声传来,战斗的节奏明显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