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样?
闻悟的脑子里还回放着前不久与酒二娘说笑时的画面,这才隔了多久啊?怎么人就没了呢?阿汉的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对吧?’是那么的绝望,可闻悟又何尝不是恍惚不清?明明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说一句‘死了’,然后就没有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他在阿汉旁边坐下来,此刻没有外人在场,他也无法自制了,卸下强装的冷静,掩面低泣。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黄杷树在凉风里‘嗦嗦’作响。时到戌半,月光从云里透下来,映在院里的水井里,微微泛光。
这时,院里的哭泣声才逐渐平复。
“二娘,她在哪?”
“府差说要验,验尸,运到停尸房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明明……”
“我,唿,呜呜——”
……
闻悟的两只眼有点红肿,努力将阿汉的只言片语拼凑起来,却发现他所知的竟也不多。
据阿汉所说,他早上起来的时候,酒二娘还没有起床。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她与往常一样喝了酒睡过了头,于是自顾出去闲逛了。然而,等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回到家,发现酒铺还没有开张,这才觉察到异常。可在那时,他还是不慌的,直到敲门得不到回应,撬开窗户看见房间里的情景时,他才懵了。酒二娘的尸体就倒在坑床的下边,已经凉了……然后,街坊被他的呼喊声惊动,很快赶到了,接着就是官差,最后是殡仪堂的人……直至现在。
闻悟默然,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了。他想安慰阿汉,可此时此刻,他连自己都没了方寸,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砰砰——
突然传来一阵拍门声。
俩人正处于悲痛之际,闻声都是一震。闻悟看了一眼阿汉,却见他擦了擦眼,把脸撇开,没有要出去开门的意思。
“阿汉。”门外的人喊了一声,语气略微疲倦,“开门。”
闻悟怔了怔。这声音,他倒是有点熟悉,更不好开口了,又瞟了阿汉一眼。后者正埋着脸,看不清表情。
“阿汉——”
“闻悟……”阿汉突然发声了。
“啊?”
“你先回去吧。”阿汉抹抹脸。
“啊?”闻悟有些错愕。
“谢谢你,我没事的……”
“阿汉!”门外的人又是‘砰砰’地拍门。这一次,似是有些着急了,对方拍得很用力,屋梁都‘沙沙’地撒了几缕灰尘。
闻悟还不知怎样才好,阿汉已经去开门了。
“怎么现在才开门?你,咦,你也在啊,闻少爷。”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矮壮的汉子,约莫四十多岁,穿着工务处的公服,面容有几分厚正。闻悟点点头回应,“布德叔。”
壮汉稍稍颔首,而后看看深低着头的阿汉,突然上前一步,蒲扇大的巴掌抓住他的肩膀,嘶哑着声道,“难为你了。”
阿汉抿紧嘴唇,肩膀却抽搐了起来。
闻悟看在眼里,眼眶又湿了。他瞄到壮汉,见其双目发红、脸色疲惫,心中原本对其的一些偏见,不自觉减轻了几分。
壮汉抬起头,“你回去吧,有我在这看着就行。”
“嗯……”见阿汉没有作声,闻悟识趣地默默离开。虽然对这个布德没有多大好感,但他是酒二娘的……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阿汉的继父,由他来料理酒二娘的后事,也说得过去。
“吃了没有?”
关上门,布德问呆立在一旁的阿汉。见他不说话,布德‘啊——’地哈了口大气,自顾往里面去,找了些能吃的东西摆上桌,然后又从他边上走过,到柜台拎了一罐酒进来,顺手又拍拍他,“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