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严苛,正适合她这样的老仆发挥余热。
在闻悟的印象中,自打记事开始,桃嫂就在家里了。算起来,刚好是父亲死掉那之后的事,已经有10年出头了吧?闻悟想起来,那时闻卿还在襁褓之中,自身也才几岁大,还多亏了有她帮忙,不然母亲一个人一边要忍受丧夫之痛一边还要带着俩个孩子,该有多艰难呀?每念及此,闻悟都会心存感激,而他知道母亲与闻卿亦然,所以虽然老人平日里一直是以下人的姿态相待,但是一家人却不敢怠慢于她,平日都是叫桃嫂,或者嬷嬷,早已将她当成半个家人了。
若是自己能有个收入,请个年轻的佣工,也不用这么麻烦。
记忆里,闻悟记得,在几个月后,桃嫂摔了脚,卧床不起,母亲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操劳家事,导致病情急速恶化,最终……
闻悟这才发现,以往自己一心痴迷于所谓的修仙,许多现实的问题都没有留意,以至于一直都生活在母亲的庇护之下而不自知。他随着桃嫂进去前厅,从侧面看着母亲略显单薄消瘦的背影,心里微微酸苦,两眼又有些发红了。
“闻悟少爷,闻悟少爷?”
“啊?”闻悟惊醒,这才见母亲和桃嫂都在看自己,连忙低下头,将手里的菜盘放下。
“说你几句,你就又怄气了?”妇人瞟他一眼,见到他的神情,微微一愣,会错了意。
“没有……”闻悟摇摇头,撇开脸。
“你,闻卿去了账房领月钱,现在还没回来,你去找找她。”
“我去,我去……”桃嫂转身就要走。
“桃嫂!”妇人叫住她,朝闻悟颔首示意,“去吧,快去快回。”
闻悟点头‘喔’了一声,转身离开。
桃嫂看看他,又看看妇人,“表小姐,闻悟少爷他……”
“刚回来说了他几句,不理他。”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妇人却是望了门口一眼,手心微微地蜷了起来。
外边,灯火初亮。
闻悟沿走廊穿过北厢的庭院,向南厢那边过去。沿途,经过一家家的院落,大多都紧闭大门,人声寥寥,有些冷清。
这便是北厢。
元家的四个主区,除了公共的用地,东厢最富贵,属于主家的住处,其中就包括了家主和几位家中老辈。元家的祠堂,亦在其中;南厢次之,住得多数是近亲,以及在元家地位显赫的人。比如那元浩,又比如家中的老医士于先生,等等;西厢,则是客人的居处,平日里大多空置,可一旦到了各种节日或是有什么喜事,往往就人满为患…..唯有北厢,地位最低。这里除了是下人们的住处,还专门用来安置一些不太受待见的远亲,或是被打压的元家人……等等。
虽然住在北厢,但是闻悟的外婆是元家的近亲,因而母亲与元家算是表亲,其实地位还行。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住在一间独院的原因之一,毕竟好歹也算是个远房亲戚,跟下人们挤在一起住,且不说闻悟一家接不接受,传出去也不好听。
当然,这里也还有闻悟的父亲的一份功劳。现在说起闻宾,元家能记起的人已经不多,但在十多年前,作为元家的首席护院教头,半步虎甲,在元家还是有些地位的。闻悟是没印象了,不过母亲是这么说的,她还说正是看中了父亲的威武才嫁给了他。
不过,又有什么用?人走茶凉,向来如此。
闻悟到账房的时候,正遇见闻卿在与人争吵,脸都气红了。
“说没有就没有!改天再来吧!”
“改天是哪天?我娘上周来,你说改天,我前几天来,你说改天,今天来,你还说改天,改天改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谁欺你了?没钱就是没钱!就算你去家主那告状,那也是没钱!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