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他妈是剿贼平乱啊,整个一杨麒历险记。
最后几人的目光看向低头不说话的尤世禄。
尤世禄镇守北疆三十余年来,与蒙古人血战数百阵,金疮遍体,这几年的战斗频率极高,农民军又尤擅流动作战,风餐露宿之下,早已积劳成疾。
去年在山西剿寇的大战中又身受箭伤,自己的伤刚养好,在战争中身先士卒登城的长子尤人龙因脚面中箭发疮身死,又给予其严重的精神打击。
这位曾在边墙外一铁鞭抽死憨干儿骂的猛将,如今病时骨瘦肤焦、调养寄情酒色,早已没了当年的英雄气概。
甚至就连入堂议事,尤世禄都没有穿戴甲胄,只是带侄子尤养鲲病恹恹的坐在堂中末坐,见众人把目光投来,才道:“刘承宗是延绥的兵,延绥的兵都是好兵。”
王承恩忍不住了。
“巡抚大人!”
他阴沉着脸用口鼻重重叹息一声,对练国事抱拳道:“卑职请调狄道土司赵师范、河州土司何永吉、岷州土司马国纪、洮州土司后承庆,率河州指挥韩完卜、岷州指挥赵应臣、岷州土官后希魁、生番宏基、洮州土司杨朝栋、洮州昝番昝承福等入援。”
练国事皱眉道:“五镇大帅聚兵于此,还有我两部标营,难道兵力还不够?”
“将是兵的胆,还请大人仔细看看在镇诸帅。”
王承恩站起身来,环视诸将,一一点名道:“龟缩城内贺虎臣、农兵魁首杨大帅、老病缠身尤世禄,还有河北驻军那个天花毒人王性善,怎,么,赢!”
一时间贺虎臣噌地拍案起身,杨麒也指着王承恩破口大骂,尤世禄低头看看自己腰间,起身让侄子去门口把剑取来,堂中轰然大乱。
尤世禄被气坏了,这王承恩说得好像自己死皮赖脸愿意来一样,要不是紫禁城的领导没批辞职信,他早回榆林享清福了,还拖着病体到你这倒霉地方打仗?
去年在山西辽州,李自成打下辽州城,想借以栖身休养生息,张榜安民。
官军把仗打得很漂亮,仅仅在张榜安民六天后尤世禄就带兵把李自成撵走,可他自己身受重伤、儿子也上天了。
在陕西的叛军力量已经很强了,尤世禄才不想来招惹比李自成更厉害的刘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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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麒比尤世禄还生气,尤世禄好歹是身体不行,上马都成问题了,他杨麒可是身体健康得很,可别人面临的撑死是欠饷,他是欠饷、欠粮、没马、没甲、没兵。
就这还给老朱家攒了一支固原军出来,到你这挨数落来了!
其实他们这些大帅之间并非没有私情,曾经都多次并肩作战,只不过这次王承恩的母亲深陷敌境,他心急得很。
晚发兵一日,老母亲被叛军发现、害死的可能就多一分。
练国事急急忙忙安抚诸帅,好不容易让仨人消停了,贺虎臣又抱拳奚落道:“王大帅,你口口声声不想打出个萨尔浒,我告诉你,出兵就是萨尔浒。”
还没等王承恩开口,练国事便皱眉道:“贺帅,此话怎讲?”
“湟水河谷可比辽东窄得多,他又要急进捣巢,苛求一战成功,那谷地军队能不能摆开都是问题,你怎么合围,不合围如何一战成功?”
“分兵更是笑话,西北永登连城的鲁土司求援数次,已与西宁叛将刘承祖交兵,王性善的甘肃边军从那边过来,那条路除了甘肃军谁敢走?”
“余下四镇,分兵也只能兵分两路,若刘承宗集结重兵于河谷……”
贺虎臣接连发问,说到这终于说不下去了,越说他越觉得,这场仗的结果不是萨尔浒,就是黄龙山。
“集结重兵就跟他打!”
王承恩道:“难不成我等边军,还打不过他一介叛军?”
贺虎臣抽抽鼻子,巧了嘛,三年前他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刘狮子的武装力量就喜提宁夏边军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