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比较。
大家都啃树皮喝河水,那无妨;元帅军吃得好住得好,也无所谓。
农民军里谁都知道刘承宗家大业大,人家的兵不光吃的好住的好,装备也好,打起仗来也利害。
但王文秀对河南五营也一视同仁,闯军四营就受不了了。
怨气来得很奇怪。
王文秀觉得过去你们在外头劫掠城池,金银财宝宁可被官军追击扔在地上,也不把它送到西宁;如今我们攻取城池,能对友军供应一天两顿稠的,就已是仁至义尽。
闯军四营的兵将,也大多觉得这事本身没啥问题,有人供应兵粮、提供安全的信地,总比风餐露宿强得多。
但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它不好受。
谁还能没个心气儿了?
李自成在凤翔府,是他妈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正巧这时候刘承宗的信到了,信上描绘了一副更广袤的战略前景,而对李自成来说,这份前景恰恰是他所需要的。
当然他觉得这个进军路线不如四川是各有利弊。
河南也好、湖广也好,都要到前线拼生死。
而且若刘承宗在陕西战局失利,他跃进河南、湖广的军队就会成为一支孤军,再想跳到安稳的地方休整就难了。
不过相应的是一旦元帅府在陕西站稳脚跟,通过潼关和西安府,能为他们提供支援。
风险与机遇共存。
地域封闭的四川在外部环境下更加保险,就算刘承宗在陕西败了退回兰州甚至西宁,明军想打进四川把他消灭也很难。
而相应的是,外部想要对他提供支援,也很难,就连他自己进了四川想撤出来都难。
李自成在看到这封信之前,就已经想过要找个出路了。
如今见到这封信,只能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并未影响决策。
因此他五月初九拿到信,初十就已经下令四营开拔,不过在开拔前他还做了件事。
他找上张一川,让张一川拿着刘承宗给的信,去找王文秀要一批军粮。
要的不是未经处理的原粮,也不是经过加工的成粮,而是元帅军做好的行军口粮。
包括加糖、盐、油、蝗虫粉的炒面,少量咸鱼干、肉干、胡萝卜干,以及作为军马补充饲料的榨油副产品豆饼。
说实话,给张一川部河南五营提供这种标准行粮,王文秀特别舍不得。
凤翔府作为如今元帅府东征军队的囤粮大营,搜罗了府内所有的常平仓,还集结各地打粮的收获,确实不差粮食。
但粮草再富裕,王文秀也不乐意这么提供兵粮。
要不是张一川很懂行儿,指明了要这些东西,王文秀说啥也得给他拨两千石白面,拨了粮食就不管了,让他自己蒸馒头去吧,一天吃六个,饿不死。
但再怎么说,张一川也是元帅府的总兵官,如今他们要调到东边去打潼关,最后要一个月的兵粮,又指明了要元帅府标准行军口粮。
王文秀捏着鼻子也就给他拨了。
他心说:这一群饭桶,满打满算四五个把总的战斗力,却要吃他妈九千人的饭,赶紧往东滚蛋吧。
刚伺候走了张一川,李自成又让田见秀拿着刘承宗的信来要粮了。
这次王文秀可不惯着,直接按闯军四营的兵力,拨了五百石白面、三千石糜子面就把田见秀打发走了。
还特热情地跟田见秀说都是友军别客气,军中有啥需要修理的甲械,都可以在凤翔府收拾好了再走。
田见秀心说还修甲械嘞,就这点粮,甲械修好就他妈吃光了。
王文秀心里算得很明白,张一川是自己人,没战斗力,那肯定是没人权,一个兵算半个人。
而闯军四营是外人,外人有没有战斗力,都是外人。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浩浩荡荡的两万农民军出了凤翔府,就撵走了在塬上坟头儿吃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