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壕沟外请求入城。 辽兵? 辽兵是王允成的兵。 如今川兵营和左良玉的昌平营一样,兵力不多,但派系很杂,那边不光有随邓玘出川的四川官兵,也有张凤仪死后收编的石砫白杆兵、己巳之变后退至遵化的辽兵、还有补充的河南兵与收降的陕西山西流寇。 左良玉大喜道:“验明正身,速让他们进城!” 没过多久,左良玉就在秦州卫的官署见到两名狼狈不堪的辽兵,家丁在他身旁报告道:“大帅,他们一行十二人,仅有五人进城,三个被铳打伤,安置在西北小营,已经去请医匠了。” 说着,家丁交上一杆三眼铳,道:“这是他们俘获刘贼塘马的军器。” 左良玉看得出来,那就是元帅军的三眼铳。 在大明这样幅员辽阔的国家,任何一种兵器都不可能只有一种形制,三眼铳也不例外,有好几个版本,通常是北边长、南边短,东边长、西边短,官造的长、民造的短。 像在南方,这玩意的作用是打猎、祭祀、号炮、防贼,管子做到六寸就不短了。 西北呢,要防御光膀子骑着马满地乱跑的蒙古猛男,长度不是最重要的,要求是重量轻的同时更坚固,能一铳打出去八九个散子,保证有铅子糊到人身上,所以要短而厚。 而在辽东,长度就很重要了,短了别说能不能伤人,连给自己壮胆儿都做不到,还不如拿弓箭对射呢。 刘承宗倒好,三眼铳做的比辽东那边还长。 左良玉只看了一眼,就让家丁把三眼铳放到一旁,对辽兵问道:“你们的人怎么样,走到哪了?” “回大帅,到处是刘贼塘马,我等不敢走清水,只能自宝鸡陈仓沿河向西,半道被其塘兵伏击,王将军只能返回宝鸡,让我等突围过来给大帅报信。” “不对。” 左良玉闻言皱眉,接连摇头道:“不对不对,贼子大军不在这边。” 这个突围过来的辽兵提醒了他,秦州到宝鸡这条路,渭河水路难行,兵马只能沿河岸小路前行,但刘承宗的兵力较多,突入关中必然要快速集结兵力,所以占据秦州对刘承宗没有意义。 秦州的意义,只在于驻扎了自己这支军队。 刘承宗不至于几万人强攻秦州卫城,就为把自己打死在这。 左良玉以己度人,如今明军各部都受到元帅军塘骑骚扰,千里长的战线上每一座城池都认为元帅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没人敢动,都想跟友军求援,可这样一来……这陇山防线就像空无一物般,刘承宗想过随时能过。 “陇州,你们走后陇州由谁防守?” 辽兵低头没做声,邓玘都被逼死了,陇州还能有谁防守,反正他们都撤走了。 想了又想,辽兵道:“知州胡尔纯。” 左良玉抬手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走回桌案边,用拳头轻叩两下。 他心道:坏了,贼子要从陇州突破了。 不过就在这时,城中突然传出骚乱,片刻后就有秦州卫的指挥一阵风般地跑进官署:“大帅,大股贼子从城西来,一眼望不到边,有薄城之意!” 左良玉当下也不再想刘承宗在哪,只让那几个辽兵下去休息,命亲随收拾他的甲胄兵器,赶忙往城上跑。 还未上城,就已经看见城西滚滚而起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