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大帅,车里装的不是钱粮。」木雅笑眯眯地指向院子里停住的十七辆车,又扳着指头道:「是账本,整个长河西鱼通宁远等处宣慰司的账本都在这了。」 「账,账本?」刘狮子倍感失望啊,寻思你王八蛋到我这儿哭穷来了是吧,带着七分纳闷儿没好气道:「你把账本运我这儿干嘛?」 木雅也很无奈啊,自从刘承宗北征,他就一直在康宁替刘承宗干宣扬王化的事儿,请打箭炉的生员秀才编了很多故事、聘请画师四处画画,派遣上百名苦行僧人在康宁府甚至乌斯藏游走民间,四处宣扬大元帅发兵一扫邪知邪见、驱逐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降妖除魔的功德。 尽管身份是宣慰使,但地处茶马古道的关键贸易节点,让他的生活状态不像那些热衷于争抢地盘的土司。 毕竟木雅是个做投资民宿的商贾买卖人,他不靠农业生产过活,单凭打箭炉就能养得起看家护院的军队,因此不仅对大多数邻居的土地没有觊觎之心,也不怕蝗群扑在他的领地上。 毕竟除了处于大渡河东岸的沉边冷边两处贸易节点之外,其他土司的领地对他来说都是鸡肋,种植也种不出多少粮,人口也没多少,何况就算有人口人粮,对木雅来说意义也不大,种地的收益,哪里比得上茶马贸易核心节点的食宿费来得多? 不,也不能说是鸡肋,这样说太不礼貌了。 客户,他们都是打箭炉的客户。 但是他很怕蝗虫群把邻居的粮食都吃掉,非常害怕,因为他最大的邻居是刘承宗。 这个邻居哪儿都好,就是怕挨饿,饿了会发疯。 所以对木雅来说,根本没得选择,听说刘承宗饿了,那还能咋的,送饭呗。 「大帅,我一听说元帅府要借钱借粮,就让他们收拾整个长河西宣慰使司的账目过来,人口土兵员钱粮,还请大帅点阅。」 刘承宗正跟木雅一同走下官寨,听他这么,还真愣了愣神儿。 他要借钱粮没错,但你把长河西的土地、人口、兵员账目都拿过来干啥? 就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带着木雅等人走出官寨,长河西的锅庄阿佳立刻捧着账目上前行礼,老秀才杨万春更是开启了报账模式,一股脑地把长河西的财产报了个底儿掉。 先是治下各宣抚司的版图,随后是打箭炉的房产地产,然后长河西的存粮存银,以及二百多年来的存货,最后更是报上了长河西宣慰使司的人口兵员。 刘承宗知道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跟木雅在对于财富的理解上,似乎存在一点儿小偏差。 在木雅眼中,财富并非仅仅钱粮,还有人口、土地、收入、甲械和兵员。 木雅甚至打算把三千军队借给刘承宗。 刘狮子心说,谁要剥你兵权啊,军队是要吃粮的,这玩意在周围的土司眼里可能是稀有资产,但是在 元帅府,它是负资产。 但尽管如此,刘承宗依然以崭新的目光审视着木雅:「你把兵和人都借我,长河西不要了?」 说到底,即使木雅是西南土司中见过他次数最多的人,也不过只有几面,这次与北征之前,元帅府的势力并无翻天覆地的变化,无非只是尽收河西,根基更稳而已。 哪怕他亲自提议是让土司们把所有钱粮都借出来,但那实际上是对那些位于康宁府境内土司的政策,跟长河西、金川这些康宁府之外的土司无关长河西对他来说更像是盟友,而非下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