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在正月十六收到消息,军队尚未准备完毕,但西宁卫的刘承祖已拣选镇海营两千军士、西宁卫两千旗军完成整备,当即下令以兄长和李万庆为先锋,向河湟谷地挺进。
直到正月十九,海北知县陈钦岱、海西知县刘国能与南山钟虎联袂在元帅府领取了西向防御的命令,随后王文秀率三千步兵进驻新城。
一时间护兵、塘兵、杨耀的马营、黄胜宵的炮营,还有射猎营的番兵、捕鱼营的蒙古兵在新城东西往来驻军,集结了上万军队整装待发,流寓元帅府的土司们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陈师文在这几日里立下大功,往来游说劝说土司,河湟谷地迟早变天,与其留在新城做待宰羔羊,不如跟随从征,至少能保全宗族。
随后西宁最大的土司李天俞当即跳反,率先向刘承宗请求从征,表示途中遇到李氏子弟,他会尽量劝说其放下兵器……不过这事他也不敢打包票,河湟姓李的太多了,即使是族长也没办法约束所有人。
李天俞只有一个要求,战争结束让他率至少一万宗族子弟迁离河湟,他既不想当朝廷进攻元帅府的跳板, 也不愿做刘承宗东攻的马前卒。
留在河湟摆明了要受夹板气。
当然了,就算到西边去, 还是饶不了受夹板气……虎墩兔要进青海的事土司们都知道,李天俞迁到西边去, 充其量也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至少虎墩兔比洪承畴好对付。
刘承宗对这请求欣然应允, 当即表态别说带一万族人离开,要是李天俞有能耐,就算把河湟三万户姓李的全带走,他都没一点意见。
人走地留,何乐不为。
其实人嘛,处理公事的时候很难做到精明,但一心为私的时候就智力就蹭蹭蹭地往上涨起来了。
就比方说崇祯爷和虎墩兔大汗,都需要割自己的肉拉拢别人,偏偏自己的肉割不下来啊,就会陷入割别人的肉拉拢其他人的局面。
祁国屏等土司一开始不愿从征,陈师文再怎么劝,甚至连从龙之功都说出来了,也没起到啥作用。
反倒李天俞一劝,剩下十二家土司都表示自己要从征。
没别的原因,俩人站的角度不一样,陈师文是真以为诸位土司都跟他一样,宗族子弟几百号人,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家人,本质上他这个小土司就像个村长,归附刘承宗是想带着全村人致富。
可人家别的土司不是这样,李天俞几万族人,谁他妈认识谁啊,开口一劝就是:“你祁国屏不投降,能保证你三千祁家子弟都不投降?”
“都不投降,就凭百十个土兵,打得过上万军兵?打不过祁家就没了;有一个投降,你们家第十二任土司就有了,你留在新城就只有待宰一条路。”
“不如跟我去西边,管它什么瓦剌插汉,我们十三家拧成一股绳,照样镇守西陲。”
李天俞对土司们道:“不说保全宗族,先保全自己吧。”
十二家土司稍作考虑,都认同了李天俞这个说法,用异样神色看着陈师文。
陈师文在心里气得哇哇大叫:他奶奶的,西宁土司是十四家!十四家!
刘承宗对这个结果,除了一股绳之外都非常满意,他心里也没拿陈师文当成土司,当即做出承诺,把两李两祁四族大土司封至乌兰山南北,准他们移三万族人出去。
剩下的小土司们则被封到黄南小河套,准移两万族人,那边有过去土默特蒙古开垦出的田地,直接由归德城副千户包虎与八角城参将陈师文管辖。
反正土司手里有粮,他们把能迁的人迁出去,留在河湟的百姓面对粮食危机只需要组织耕种,就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办完这事,直到正月二十二日,刘承宗才亲率麾下各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