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底层出来,把他扶上马奔向后方医匠营。
还有一颗炮弹砸在一名抬枪手的盾牌上,把人砸了个大跟头,不过那人转眼就站起身来,甩着胳膊拍身上的尘土,按着盾牌遥指城上,边让抬枪手射击、边对着蒙古观察手骂骂咧咧。
把城上蒙古观察手气得光想摔帽子:狗日的便宜占尽还骂人!
刘承宗为拆掉城墙那边回回炮,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是把更多军队投入运土填河、修造木桥的事业里,另一方面则在思虑着就地造一门臼炮。
“师大匠想一下,造一门炮身只有炮口四五个那么大的炮,大一些、沉一些,打个十几斤的炮弹,开花的那种,越过城墙砸到城下。”
“大帅说的是碗口炮?”
师成我稍加思虑,在心里琢磨这事的难点。
就造炮本身,师成我已经主持铸造了上百门小型、中型火炮,别管怎么造、别管造什么炮,以他的技艺来说都不算难。
但造出来的炮符合刘承宗的心意,很难。
他对刘承宗解释道:“大帅,铸红夷炮容易,军中尚有模具十五,但大帅说的这种炮一没模具、二没等待仿制的成例,造出来恐怕未必合用。”
刘承宗在土山上望着一点点在护城河向东推进的浮桥,对师成我道:“无妨,你放手去做,需要调什么东西就尽管去调,师大匠,我们日后不免攻城夺关,懂我意思吧?”
李万庆站在身边,笑眯眯道:“大帅的意思是这场仗我们所有部署,将来都要当作攻城范例?”
刘承宗点点头,看着远处被削平女墙的西墙,脸上露出笑容:“这城形状上易守难攻,城内又俱是军人没有百姓,按理说比攻打寻常城池更难。”
说着他转过头道:“不过也因鞑子没缺铳少炮,不熟火器,如今强攻一日,我们死的人还没野战多,城内的绰克兔算是我的攻城老师了。”
刘承宗真觉得绰克兔可以算他的老师,相对来说狮子军的野战经验较为丰富,但攻城战的经验接近于零。
一场因守军装备差劲而烈度较低的攻城战,内给包括他在内的各级将官与士兵提供大量攻城经验。
先清理城外据点,定下围城营地,以大小火炮直射城垛与马面墙、修造攻城器械压制守军,将前线迫近至护城河,以臼炮曲射开花弹轰击城墙内侧守军,最后再用步兵夺取城墙。
这些经验以后攻城用的上,所以他并不烦恼这场攻城战可能因城防设施而拖延日久。
李万庆先是大笑,随后又恢复严肃,重重点头两次道:“若城内守军是官军,这会想必隔着城墙放过来的就是碗口炮和各种毒烟了,城上也会有大小将军炮与百虎齐奔等军器,填壕断不会如此轻巧。”
刘承宗闻言大笑,拍着李万庆道:“行啊你,在西宁卫见识挺多,看起来是辛苦了,像个军官说的话了。”
这次李万庆倒是没笑,从射塌天到西宁卫千户,刘承宗南征这段日子对他来说可谈不上轻松,单单是官军所使用的各种军器,就够他愁得掉头发了。
愣了可有数息,李万庆才摇摇头道:“总不比大帅在南边征战劳累。”
回想起自己在高原山地转战各地,其实刘承宗觉得限于对手实力,仗打得很从容,反倒是仗打完的法条规章、维稳统治上比较耗费精力。
他沉吟片刻,给出评语:“西番军之战力较之陕北地主团练,稍弱;兵甲比之山西汾州卫旗军,稍强;在野战上,青海整训后的狮子军跟这些对手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底还是作为主要对手的顿月多吉在川西横惯了,又跟他不熟,总想着先来找他。
“不过那边有个金川土司,领地横在我两县之间,修了不知多少堡垒碉楼,死憋着不出门,我拿他也没办法,现在还活着好好的。”
乌斯藏和丽江都实在太远,刘承宗没打算去,所以金川土司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