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有倾诉战略的欲望,笑呵呵道啊:“在西宁这个地方,朝廷想打我,只能在兰州、河州、洮州集结兵力,甘肃镇的军队敢翻山而来,我就敢把他们全部招降。”
这是真正的大话,他不敢。
解决嘉峪关以西蒙古诸部的问题之前,招募甘肃镇的兵会让在他大局上陷入被动,但这不妨碍他吹牛。
因为这种被动是建立在他希望天下不丢嘉峪关的基础上,除了他,没人想这么多。
“而在兰州集结兵力,只能形成对峙局面,跨过黄河的部队未必能打得过我,不跨过黄河,除了增添钱粮负担之外毫无意义。”
刘承宗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应该笑,但泱泱大国沦落至此,他打从心底里觉得悲哀,叹息道:“这才是朝廷不跟我打的原因,当然我不否认,我在军事上也对兰州没办法。”
刘承宗向东扩张的思路,不是战争,而是造势。
战争是必要的,但他了解边军,毕竟他就是其中之一,边军这帮玩意都是硬骨头,大势未成,就是一城一地的攻城战。
人们会投降,死伤惨重都没有一战之力,哪怕是他也会投降。
但是在那之前,绝大多数人会跟他打到底。
无非他是汉人,官军会维持正常的抵抗意志,而不是像辽东一样,经常打出主官主将尽数阵亡的战斗。
但同样他的军队也只会维持正常的进攻意志,战争中双方士兵的同情是相互且廉价的,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所以他要在西北营造一种大势,就是和刘承宗合作甚至投降,是无所谓的,这样做对自己有好处,而且所有人都在这样做的大势。
“可是时间在我。”
刘承宗看着张元亨说:“你在西宁不给朝廷做事,朝廷对你没办法,你想通过走私赚些羊,跟河州洮州的土番买马,我不拦着,不过我能给你的可比朝廷多多了。”
张元亨深吸口气,向前倾着身子问道:“大帅的意思是?”
“我需要农具,很多农具,你去松潘卫,或者四川也行。”刘承宗道:“用你的身份,给我弄农具,越多越好。”
“四川,松潘……”
张元亨心里有点犯难,他在松潘卫受尽了人们的耻笑,即使如今得了监视宦官的身份,也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他道:“大帅,我从汉中、陕西弄农具,换马行不行?”
刘承宗看着张元亨笑了,说实话张元亨拒绝去松潘卫干这事他比较意外,因为这是个喜欢走捷径的人,投靠自己就是西北最大的捷径。
他们才刚发迹,正是一切皆有可能的时候,况且还很安全,也许周日强接来家眷,并不是觉得投奔刘承宗非常可靠,而是这边以后打不过朝廷,还可以往康宁退,实在不行周日强的家眷也可以退进藏地。
说句难听话,刘承宗作为诸侯攻城略地,在藏地有极大阻力,但没人会拒绝一个朝廷官员和他的家眷躲避战乱。
像周日强这样的人,在汉地放眼天下也许还不能称作人中龙凤,但在边地,他的智慧和知识能轻易改变一个王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
“在汉中可不需要你来弄农具啊,这种好机会就在松潘卫和四川,看你想不想干了。”
刘承宗笑眯眯地引诱道:“在朝廷那,你干的再好也就是个太监,我这现在很缺官员你知道吧?”
张元亨觉得口干舌燥,抿了抿嘴,没敢说话。
“知县,你把这件事干好,三年之内,朝廷若给你换地方,你不用去,我保你一个知县,身边的番子也各有巡检之类的官职,若有才能,将军也不是不可能,往后能走多远,看你们自己。”
刘承宗道:“若知县干得好,我可以保证,六年之内,知州的位子等着你。”
张元亨深吸口气,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去,他在心里呐喊,西康二府可没有州!
刘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