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军回陕击艾穆,是带了三千五百余人,招新兵了?还招了不少。”
说着他就摇了摇头,如今陕北的环境,已经很难再招到两三千人了。
若说别的首领招募几千人,那荤素不忌的倒还有可能。
但依照他对刘狮子的了解,一贯奉行精兵政策的刘承宗,只要不改变招兵条件,根本不可能在陕北招募上千人。
甚至正常情况下,一万饥民里头有都够呛有五百符合狮子营招兵标准的。
可如今绥德以南、金锁关以北,狮子营的势力范围里哪里还有上万流民?
能逃的早逃了、逃不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就在各个首领麾下。
又不是旱灾头两年。
高迎祥满面狐疑,怎么力挫强敌两次,狮子营的兵还越打越多了呢?
解答他疑惑的,是刘狮子轻描淡写:“贺虎臣宁夏兵,不到两千,降了。”
伴随这句话,高迎祥暂时退出聊天室。
他只是说得轻松,其实在山西也没少打仗。
入晋时麾下兵力上万,被一场冰雹砸散,后来陆陆续续收拢人马,沿途招募,兵变多了。
他抢到粮食之前官军都不太想搭理他,只打了几仗。
但在他抢了很多粮食之后,官军就没完没了地从各种地方出现,也不和他打,就为抢夺辎重。
甚至有些部队都不跟他列阵,直接马兵扑上来就抢辎重,扛起一百多斤粮食扔马背上就牵马跑。
导致高迎祥打了好几次傻子仗。
他走不了,那么多粮食财货,哪儿能说扔就扔。
何况就算扔,他扔进黄河里也不能扔给官军呀,所以明知道站着不动迎战很傻,却也只能那样做。
而刘承宗这,却轻描淡写地把宁夏边军的总兵官击败就算了,还收降了人家两千人,一共才多少人来打你啊?
过了片刻,高迎祥才调整好情绪,颔首问道:“狮子,问你个事,你跟师傅说实话。”
刘承宗问道:“啥?”
转过头,高迎祥皱着眉头非常认真:“你出生时候,有啥天降异象么?”
他把刘承宗问懵了。
其实高迎祥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认真,只是刚才调整情绪确实很难,缓了太长时间,他怕显得尴尬,才插科打诨问出一句这个。
却没想到刘承宗很自然地点头道:“有啊,我比皇帝大一个月,他是万历三十八年腊月初四生的,我是十一月初一。”
“这算啥异象……等会,万历三十八年。”
高迎祥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道:“你说的是天狗食日?”
“高师傅你知道?”刘承宗乐了,道:“对,我娘说生我之前,天黑了整整一个时辰,稳婆吓得没找着路,一直到我哭了一声,天才亮。”
高迎祥看着刘承宗接连点头,他对那场日食印象非常深刻。
那时已经入冬,高迎祥初入走私马匹这行当,踏着沙漠往南走。
边墙的军官已经贿赂好了,只差三十里就能安全入塞,可他运气不好,赶上一队出口外的夜不收回边墙。
这种事被逮住就是个死,万念俱灰之时天黑了。
之所以高迎祥印象深,不单单因为那场日食救了他。
还因为大概在刘承宗出生那会,高迎祥正在给老天爷磕头。
高迎祥总结出了四个已知条件。
首先,永和县那场冰雹,他觉得刘狮子极有可能是老天爷亲儿子。
其次,老天爷生儿子那天,他在给老天爷磕头。
再次,老天爷让他当了儿子的师傅。
最后,他断头饭被刘承宗吃了。
在他给自己和刘狮子的师徒关系,蒙上一层神秘色彩之后,高迎祥觉得自己也是老天爷罩着的人了。
这辈子想死可能会有点难呢。
想通这事,高师傅心情大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