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约束,他说:“互相派人联系着,借这段时间都操练操练手下弟兄,有了官军动静,就按计划往延川跑。”
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计划,谁都没啥意见,不沾泥朝刘承宗扬扬下巴:“那刘狮子跟你呢?”
“我就留在延长,离延川近些,留些余力与官军见仗。”
高迎祥转头看向刘承宗道:“他是延安人,那就回延安。”
定下分兵当日,不沾泥和混天猴就拉着队伍走了。
上天猴跟他们不同路,就说再跟着走一段,等高迎祥找到落脚之处,他再带队往南去宜川。
不过后来的路,直到跟着高迎祥走进深山,到了个叫古塬的荒村,他都赖在刘承宗身边,打听练兵束伍的方法。
刘承宗最清楚自己的斤两,束伍是手下队长们的功劳,他懂个屁的束伍。
就像他对高迎祥说的那样,他手下四队人听话,有他的身先士卒的威信、也有兵力来源的缘故。
都受过军事训练,知道队伍散了战斗力就没了。
都有冬衣,而且一直没挨饿,干惯了抢官府驿站的大买卖,不到饿急眼,看不上抢村庄那点蝇头小利。
但最重要的,还是三哨一队的首领相信,相信刘承宗不会让他们吃亏,相信刘承宗能带他们活下去。
他能传授给刘九思最大的经验,就是建立组织,哪怕领着一群饥民,也要从饥民里选拔出一层层的流民帅。
刘承宗没能教给上天猴太多东西,反倒是几天接触,让他对上天猴有了许多了解。
上天猴本名刘九思,刘承宗一听名字就知道他出身其实并不坏。
一问果然,父祖早年靠做买卖在清涧攒下不坏的家业,家里的地比黑龙山刘老爷都多。
九思嘛,出自《论语·季氏篇第十六》,指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但运气差了点,出生没多久,父母先后殁了,靠爷爷养大,还没到读书的岁数,爷爷也不在了。
亲戚没饿着他,但也只是没饿着他,家里的铺子和地年年少,等他长成基本上没剩下多少东西。
后来被人带着染了赌,彻底把家业败光。
但败光家业对他来说都不算个事,反倒是那些害了他的人,让他觉得自己比较重要,跟他们在一块温暖。
不过后来那些赌徒也不要他了,只能四处流浪。
直到四处抢劫起义的人多了,兴许性情使然,别人待他好,好便加倍回敬,最难的时候有一口吃的,他耐着饿也要分给跟随自己的人。
就这么从乞丐混成了首领。
刘承宗问他为啥不洗澡,他说不洗澡让他感觉安全,身上这层厚厚的污垢,就像铠甲。
八月初六,上天猴带队去了宜川。
高迎祥把手下散在古塬四处安营扎寨,给刘承宗演示了一番他的队伍平时如何运行。
他手下不单有边军和夷丁,还有大量妇人、工匠及更多没有作战才能的饥民。
上百人的铁匠木匠、货郎神棍出山四面游走,打探消息,才不过两三日,近的人已经带村庄地形、富户官家的消息回来,远的人则还在路上。
照这个模样,不出十日就能把延长的情况摸个遍。
随后几队以饥民与妇人编制出的打粮队、打草队每日出营,在山里采集野果、牧马喂驴。
战兵队则借此时机养精蓄锐,准备在得到情报后大干一场。
刘承宗没有久留,高迎祥很重视他,临行前为骡子队备好了粮食,还专门宰了头跛腿的驴子,差人去山外村庄用银子换些酒来,弄了顿宴席为他饯行。
不过这顿饭并不顺利,才吃到一半,就有塘马来报,南边山里来了官军。
二百余骑,马四五百匹。
得到消息时,中斗星高迎恩正端起酒碗向刘承宗祝酒,喝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