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骑一个接一个奔向东方。
然后人们都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蹄铁有节奏地踏在地上,还有人群披甲跑过的声音。
“马军来了。”
最先映入眼中,是三十余名披挂明扎甲的家丁卫士列出方阵,他们擎起各色旗帜,迎着初升日光昂首阔步。
清道旗、金鼓旗、五色飞虎辕门旗、封门豹尾长幡、五方元帅神旗……各色缎面旗帜几乎遮住步兵方阵。
唯独没有官号。
紧随其后,奔踏脚步、兵器碰撞与蹄铁声交响。
两面不起眼的素色长幡,左书奉诏讨贼,右书前山海关游击将军李。
旗号之下,四名精骑拱卫一名带甲将军。
在他身后,二百马军呈四路纵队,牵马在侧,亦步亦趋。
战马各个膘肥体壮,着铁覆面与扎甲当胸,俱是半具装。
外侧两路,马兵穿裲裆扎甲,腰胯兵器向前行军。
内侧两路,人人轻装,兵器、甲胄通通挂在马背。
马队后另有二十未着铠甲的轻兵,各引战马驮马四五匹,马背背负锅碗米粮,还有五辆三轮炮车。
整支队伍默不作声朝前奔走,很快通过刘承宗等人的视线,奔向东方。
坏了。
刘承宗说:“这是支能吃饱的官军。”
这时候他才猛然想起,甘泉虎将被剿灭的过程。
那场战斗仅用两天时间,游击将军李卑连讨三阵,追击一百六十里。
首先李卑不是游击将军,他是个被免官的闲住武将,急于通过讨贼复官。
其次,如果算上行军到甘泉,李卑很可能两天走了二百六十里,讨了虎将的首级。
行军速度非常可怕,足以令张天琳引以为豪的三日三百里黯然失色。
没有参加过战争的什长们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支部队有仪态纪律。
郭扎势看他脸色难看,小声问道:“东家?”
刘承宗这才回过神,压下心头对张天琳的担忧,对众人道:“四路纵队牵马步行,靠山水两侧穿着甲,能防备路途遭受袭击,来不及着甲。
他们有战兵二百余,战马二百余匹,虽然马都很肥,但作战方式大约是骑兵步行,在接敌时上马突击。
这趟行军没有按照正常规矩等待步兵,李卑应该打算以骑兵突击,这种战术在敌我实力相同时,谁用谁死。”
刘承宗说罢,顿了一会。
就在几名什长露出讥讽笑意时,他才出言打断:“但义军和官军实力并不相同,李卑的战术会管用的,像我们这样?呵。”
“一万个都不够他二百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