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百姓去与贼人拼生死,一户拿出三五日干粮,拿也就拿了。”
刘承宗在后头撇撇嘴没说话,曹耀说的其实也是他心中想法。
瞧瞧人家家张将军,笑呵呵说几句软话,摆明了以势压人,把想要的都要了。
他没搀和到俩人拌嘴里头去,两边都是兄长,帮那个说话也不合适,因此干脆上前对父亲道:“大,把机兵的鸟铳给曹大哥分一杆吧。”
“他过去在京军火器营,使火枪使得俊,后头遇上事有杆鸟铳也好办。”
刘向禹转头疑惑道:“怎么,狮子是觉得张千户平不得贼?”
刘承宗撇撇嘴,他很诚实,摇头道:“不知道,真打多半是打得过,但就怕这些旗军不出死力。”
“何以见得?”
刘承宗俩手一摊:“当兵吃粮是天经地义。”
“朝廷给饭,当兵的就能充人数;给钱,当兵的就能去杀人;朝廷给个睡好婆姨住好宅子的希望,当兵的就能提着头拼命,大你看看朝廷、看看那张将军能给外头旗军啥。”
“我也不太懂打仗的事,但旗军连填肚子的粮都从咱这要的,打仗这事不能光看朝廷和领兵官的心气。”
他尽量把话说的顺耳些,其实他认为兴平里出这份粮毫无意义,甚至还会给将来守御贼寇创造难度,因为这张千户在他眼中就是带兵给贼送兵器的运输大队长。
就算真打,指望这帮民兵战斗力都未必能比得上有四五十边军的兴平里民壮。
战争,战争是国家整体能力的体现,而这种体现也将回馈方方面面,造成影响。
曹耀出现在陕西,不就是萨尔浒之战的反馈么。
刘老爷站在门口想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总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扭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次子,没好气道:“军民各安其分,官军要纳粮老夫就纳粮,又没拉你去北征,怨愤什么。”
刘承宗的想法终归是有些邪气,长兄刘承祖就正义多了,似乎是被弟弟的言语提示到,他先看看老二,又看看曹耀,道:“让他们去终归不够保险,要不我们披甲上马,跟他们一起去平贼,互相之间有个照……”
话还没说完,曹耀就接连摆手,叫道:“不去,不去!”
“去了半点好处没有,战事死伤不说,刘大郎我就问你,战后他若索要我战马甲械,你给是不给?你给了我拿什么自保,你不给难道我还能打杀他们?”
“四五十人没个正经身份,铠甲器械比官军还好。”曹老贼朝村口远远眯起眼睛望去:“就踏实留这等信吧,愿意去你自去,反正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