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抱鼓吹角和八名肩扛抬枪的什长撤到杨麒身前,小鼓声重新在前线响起,抬枪正在装填。
直到此时,杨麒才意识到,尽管刘承宗的车营只是临时构建,战斗力远不如明军制式车营,但元帅府的炮兵好像对近身格斗尤为精通。
基层士兵的高昂斗志让他吃了颗定心丸,只要没有一触即溃,这场仗还有的打。
振奋心情的杨麒这才环顾战场,不看不要紧,一看左右两翼靠近炮兵阵地的友军都派出两队前来支援,吓得他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忙张手大声疾呼:“各回本阵,不要支援!”
杨麒知道炮兵阵地很危险,即使这百来名将士用命,也未必能把汹涌而来的敌军拦在阵外。
稍有不慎,敌军就会从车营东南角破阵而入,这直接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但即便如此,两侧列阵的守军也不能来支援,因为炮兵阵地的宽度不大,即使敌军攻进来,也不过同时只有百余人交战。
只要能顶住这个缺口,即使削去一角,仍不影响整个车阵阵线。
破阵是撕扯缺口的过程,既然是过程就不会停止,只有成功或不成功的结果。
东南角被撞破,缺口会顺势扩大到东、南两侧防线,无法填进战线的敌军士兵会把战线宽度扩大,压力紧随其后向两侧蔓延。
一个窟窿好补,处处窟窿……可就补不住了。
因此杨麒格外清楚,此时他只能等待身后刘承宗派遣的中军援军,绝不能从两侧抽调士兵。
但援军,车营里的兵力捉襟见肘,眼下三面受敌,恐怕中军帅帐也没有能向炮兵阵地派遣援军的余力。
生死攸关,能否破局还是要看外面的马队。
刚想到援军的事,后方就跑来传令兵,杨麒满心期待,不料传令兵却是来向他传达小心敌军从硝烟里冲阵的提醒。
这什么狗屁时效性啊!
“杨麒虽是败将,却还能听懂军乐,等你跑过来,我们早死光了!”
说完这句,杨麒按着战剑对传令兵道:“让大帅给我派十名护兵,战局不利,杨某也能顶上去,快去!”
话音刚落,杨麒不经意间回头望向帅帐的方向,就看见那里有白烟升起,这不禁让他想起自己被围的夜里,刘承宗在军阵外放出那些鬼哭狼嚎的番子。
他心想这是怎么着,大元帅死战前还要先请巫师做个法?
头一名传令兵才刚翻身上马,第二名传令兵已经来了,翻身下马递过一捆火箭,抱拳道:“杨将军,帅爷问你,炮兵能扛多久;帅爷还说,扛不住就放火箭后迭阵后撤,帅爷的护兵能打一刻。”
杨麒点头道:“请回报大帅,百总已阵亡,管队孙三六率兵御敌,应是能坚持片刻,让大帅多注意东、南两侧……烟,怎么回事?”
“将军不必多虑,帅爷生的火。”
刘狮子在帅帐前支了几十口大锅,炖肉酱汤呢。
一旦哪边撑不住,他的护兵要内着棉衣、中着三十斤锁子甲、外披四十斤布面铁甲上阵格斗,即使顶上一刻没死,回来一个时辰内护兵也等于是暂时减员。
不喝点咸汤可不行。
刘承宗并没有过于关注东南角的炮兵阵地,因为军阵东南两面都很危急,尽管还在对射阶段,但环伺的和硕特军队时不时就会派出马队冲击一阵,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些马队只是趁火力间隙进行假冲击,但谁都不能保证下次还是假冲击,没准就是真冲撞了。
更要紧的是那支迂回到南边的和硕特马队。
最让刘承祖担心的事发生了,那确实是卫拉特将领派出的奇兵,他们没有冲阵打算,遥遥隔着二里地停驻军阵正南,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老鹰。
西边阵外驻军的魏迁儿本想率骑兵前去驱逐,被刘承宗打旗叫回来了。
比起让魏迁儿去驱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