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仔细介绍;若不是正好要务在身而十万火急,江畋倒不介意在其中好好的游览一番。但现在嘛,还是不要让好容易抓住的关键线索,乘机溜走才是。
当两三百骑马不停蹄的飞奔到千佛寺山门前,自然也惊动了其中的僧众和信徒;更有停在前庭的车马凉棚下,有人冲出来喊道:“莫贺延守捉张上官、曹参军,率眷属在此礼佛,勿要惊扰则个。”
“奉瓜沙镇守均令,查检钦案的不法之徒;一应无关人等速速回避;所在官民人等竭力协从。”与此同时,一名随行的州衙孔目官,也在马上紧接无暇的厉声道:“但有阻挠者,视同党徒论处,”
“……”听到这句话,这几名紧身箭衣骑装出头喊话的伴当之流,就一声不吭的连忙退了回去;反倒是一小群身穿赭色直缀偏衫和露肩交领大袖法衣的僧人,忙不迭的迎上前来道:“诸位且慢。”
“老衲真行,受河西功德坊、瓜州僧统之命添为本地知客,也曾受邀州衙,与防御府上有过数轮善缘;”紧接着居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头戴毗卢冠的老僧,继续喊道:“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本寺乃是河廊的丛林首望,更是多方佛门弟子的精研、进修,乃至朝廷敕命的受牒之所;一贯秉持戒律森严、清心修持,更有护法(武僧)昼夜巡禁;怎会轻易有人犯下罪案或是不法勾当呢?”
“岂有此理,面对朝廷的官文,尔等想要抗法不尊么?”然而,那名孔目官只用眼角余光,悄然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江畋,又厉声道:“来人,搜拿青州僧正元、西海僧扶观、天竺学问僧阿斜底……”
“……”但听到这些名字的老僧知客真行,却是面不改色的连忙侧身让开,任由马队冲上了山门内的前廊;同时口中还大声合十道:“本寺一贯大开方便之门,接引各方佛法精深的同门与善信。”
“这几位虽是外来的僧众,却也在本地修研佛法和讲经论道,盘桓日久且结交广泛,颇有些名声和口碑;还请官人谨慎行事,稍留一些体面和分寸,以免惊扰了正在礼佛的贵眷,或是无干之人。”
然而在他说话间,已有大片的马蹄飞踏而过,贯穿了山下僧坊中的诸多堂舍、别院和小街,横冲直撞的扑向,登上千佛崖的几处阶梯、廊道的开口。而这时,才有钟声被敲响,并赶来大批的护法。
这些麻袍短衫的武僧高矮不一,但个个都是肌肉劲健、身躯粗壮;手持铁稍棒、长戒刀和铁杖;齐声颂念着降三世明王经,缓缓的拥上前来;然而见到这一幕的老僧真行,却是脸色大变急忙喊道:
“端明,端元、只章……你们这时在做什么!还不快快停下。”然而,被他叫到名字的护法/武僧头目之一,却大惑不解的合手为礼道:“日职,莫不是您使人敲钟,并通传各舍前来支应一二么?”
“坏也……坏也……”听到这句话的老僧真行,当即就忍不禁眼前一黑,突然就转身对着身后的徒众,垂手顿足的喊道:“是谁,谁人方才突然离开了;”片刻才有人回答:“是应明师弟不见了。”
“应明?怎么会是应明?”老僧真行闻言却是恍惚了片刻,因为对方既是他名下最小的弟子,也是俗世残留的一点亲缘。而后才沉重的跺脚道:“祸事,天大的祸事来了,快随我上前,勿使事情……”
然而,他才健步如飞的跑出没多远,前方的山壁脚下,已然传来了大片的嘈杂和叫嚣声;紧接着,在一阵猝不及防的惊呼声中,从崖壁高处突然接二连三的掉下数个物件,沉闷作响的砸落在人群中。
随即就变成了短促的惨叫声,以及激烈的连声叫骂和怒吼起来;却是成群持械阻挡在上山廊道和梯架上的武僧,与堵住出入口的一众下马官军,当场冲突起来。连老僧真行声嘶力竭的喝止都被淹没。
真行见状不由修行的寂静心尽丧;一时间嗔怒攻心,一口腥甜翻上了喉头;当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