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京城内,右徒坊的西京里行院本部;身为暗行御史部头号医官,也是当下炙手可热大忙人的白伯欢,却难得主动出面,陪着例行前来检查身体的三司使刘瞻说话,时不时询问些日常的细节:
然而随着闲聊的深入,问题也逐渐从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逐渐变成了一些涉及个人阴私的房内事;最终白伯欢微微别起眉稍道:“这么说,计相近半年来,有些体燥亢繁,格外的偏好房事么?”
“不错?”刘瞻面不改色的道:“这不是当初所言的后遗症之一么?”“话是如此,但凡是都应有个尺度和上限。”白伯欢解释道:“计相在房中事上,有些过于亢奋了,这本是一种疏解手段。”
“这么说,其中可什么问题么。”刘瞻顿时正色道:“老夫可是坚守当初制定的服食章程,并辅以五禽戏锻炼体魄;就算是参见饮宴也绝少饮酒了。唯有近些日子,只觉床底上的精神越来越好,”
“计相,可曾听说过亢龙有悔么?”白伯欢也点点头道:“依照历代医书的说法,天生万物以养人,但人体能够承载的好处,却是终有其极限的。尤其是随着年岁增长,就越发的衰减和退化之。”
“这便是虚不受补的缘由,而计相植入了续命之物后,固然从中得到了诸多好处;但也不可免的受其影响,比如偏好血食、生脍,易于冲动暴戾。所以,也要定期观察,并辅以药物调理和抑制。”
“才能确保人体与共生异物的相对平衡,维持一个相对康健又足够清醒的状态。”说到这里,白伯欢顿了顿又道:“但如今计相短期内突然觉得胃口大好,又热衷勤于房事,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这时候,就有人送进来一张单据,让白伯欢停下来看了几眼,又郑重道:“根据计相的心口取血观测,共生之物的活性进一步增强了;透骨镜下其脉络又增生多条,对内腑的侵蚀,也有所加深,”
“所以?老夫应当注意些什么?”白发苍苍却精神硕毅的刘瞻点头道:白伯欢犹豫了下才道:“您应当重新检查日常的饮食来路,或是贴身的常用之物,是否可能存在,催化植入物的异常存在。”
“你是说?老夫……明白了。”刘瞻当即反应过来,却在威严专重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锐气:“这是有人嫌吾在位太久了碍事,而要迫不及待令老夫致仕了?多谢伯欢,吾知晓该怎么做了。”
待到三司使刘瞻一行离开之后;才有来自内机房的主事辛公平,亲自前来对他回复道:“白医长,本房已调查过里行院内,所有内用膏药方剂和特殊制品的出入,没能发现短少或是缺失的记录。”
“难道,还有其他催化之物的来源么?”一天到晚总是一副睡眠不足模样的白伯欢,不禁打了个哈欠。然而,就见辛公平又继续道:“但我就不能确保,已拨付给枢密院和东都本部的份额去向。”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呈报给,咱们那位官长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不还有他给顶着么?”白伯欢闻言却是全身都松垮下来,口中却咕哝着道;“我还有还几个项目等着验证,先得小睡一会了。”
事实上,自从刘瞻的续命手术成功之后;随着平均每个月十数起的,异体植入/断肢接续/共生改造案例;他也没少暗中受到各方的拉拢和形形色色的诱惑;但都被他以不通人情世故的姿态谢绝了。
他当然并非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或是种种功名利禄的好处。但对骨子里充斥探究渴望的他而言,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在这位监司/掌正的包庇之下,进行各种为世俗常理所不容的实验呢?
他更不想自己苦心钻研的成果,变成某些人谋求争权夺利,或是用来剪除异己的工具;然后在事后被抛出来谢罪;或是当做胜利者背后的污点,彻底抹杀掉。至少在这里,他拥有充足资源和便利。
既不用像沟渠里的老鼠一般,偷偷摸摸的进行禁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