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畋看着已经擦干眼泪,缓缓冷静下来的小圆脸,伸出手臂来道:“接下来,要抓紧了。”。这时候,外间突然传来细碎而轻柔的脚步,以及有人拍门小心翼翼喊道:“邸下……邸下……”
江畋不由看了眼小圆脸,却见她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并且加紧了手上的动作,取来一条长帛和银扣带来;然后盘腿饶身跨在了江畋的腰上,并用长帛和银扣带将自己进一步紧固住,这才埋首下来轻声道:“好了!”
就在外间扣门未应就此离去的数刻后;再度有人端持着各种洗漱器皿一拥而入。却见帷帐中只剩血迹斑驳的被褥和枕头;而天顶的藻井上,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大洞,顿时丢下器物失声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江畋怀里捆绑着瑟瑟发抖的小圆脸,正如飞鸟一般的翱翔于天际,不断的略过一重重的宫室殿宇和连片的城坊建筑。同时他觉得眼前城池有些陌生,而不由开声问道:“这是何处?”
被骤然凌空飞舞的凛冽风声给吹散发髻,而一度断断续续尖叫不已的小圆脸;也终于缓过劲来紧紧贴着温暖胸膛,在风声中含糊不清的道:“回……老祖……此处……此处,便是中原京了。”
“中原京?”江畋闻言却是愣了一下,不由略有几分惊讶又赞许,看着埋首怀里的女孩儿道:“这么说,你已经成功整合北地各路人马,并且开始反攻故土了?”
“只是侥幸在汉河和介山之战,击败了进犯的弥勒教叛党。”小圆脸在怀中继续闷声解释道:“然后,与京中残余大族和贵姓取得联络,这才得以里应外合光复了中原京的。却未想到……”
与此同时,在中原京的北门瓮城驻地当中。随着被敲响的鼓点声声,中军大帐内已经汇聚了一干顶盔掼甲的军将。然而大多数人却是围着,被隐隐孤立起来的殿后副将洪大守,保持着距离。
“是主父大王的人又怎么样?”洪大守红着眼睛对着左右嘶声道:“给予你我富贵前程的,是邸下又不是主父大王?也是邸下带领北境军民百姓,戡乱克敌收复失地的;何曾得以半分援力。”
“洪大守,你僭越无礼了,主父大王与邸下,岂不是君臣父子一体,”被召集而来的在场众将中当即有人喊道:“这天下终究是公室的天下,岂容你鄙下小臣非议的。”
“洪副将,你也太过言重了。”同样也有昔日比肩战斗的将领,连忙站出来和稀泥道:“咱们固然是邸下给的前程,但难道为主父大王效力,就不能讨贼平乱,建功立业了么?”
“洪大兄,只是太过心忧邸下了;断然没有不敬主父大王和公室之意。”又有另一名老兄弟开声缓颊道:“如今邸下病重不能视事,我们又能怎么样;至少城内还需我辈稳住局面,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授人以柄啊。”
“眼下他们看我们有用,那是因为刀把子还握在手中,尚能施舍几分颜色。”洪大守痛心疾首道:“可要是等主父大王身边那些,一起出奔在外的贵人们都回来了,却又哪里有我辈容身之地了。”
“难道才过惊天安生日子,就真的以为,那些贵人们,愿意与我辈粗人,就此平起平坐,并列朝殿了么?”洪大守又紧接着道:“你们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好好的想想!”
“……”然而,这话似乎有些诛心,顿时就让帐内诸将沉默下去了一大半;而让另外一半人,当场跳脚激愤的叫嚷起来:“洪大守,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离间生事么?”
随即,他又扫视了帐内隐隐分作,泾渭分明几个小圈子的军将们,斩钉截铁的断然道:“如今殿后大将(叶京)不在,行在又不许探视邸下的情形。就算你们不动,我也要设法行事了!”
话音才落,外间顿时响起了一片蹡踉的拔刀声。随后,中军的遮幕被人毫不客气的掀起来,顿时就露出了堵在外头的成群甲兵,还有他们手上端持的尖锐弩弓,而居中一名面白无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