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并没有唐婉的亲眷。而唐婉恰好来此处,若说与他无关,他怎么也是不肯信的。
“是这样的……”
“妾身听府邸中的下人说我那表哥去找你了,还托我的丫鬟打听你的行踪。妾身已经是你的娉会,所以前来白郎家中,以表露心迹。只不过未见白郎,妾身不好进入夫家之中。”
唐婉坦言道。
娉会, 亦作聘妻,指的是已聘示婚之妻。
白贵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唐婉。
陆游来找他,目的如何, 不言而喻。他算是截了陆游的胡,陆游来找他,很正常。而唐婉作为陆游的表妹,虽不至于藕断丝连,但这份果决,却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不过他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唐家也是世家大族,有着家中礼仪约束。现在唐婉已经是他的聘妻,如此这般,看似在意外之外,实则是必然。陆游或许对唐婉还有一些情愫,但唐婉能答应婚约,可见对于此刻的陆游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唐小娘子既然来了。”
“就随我一同回家吧……”
白贵沉吟片刻,说道。
唐婉在清河街等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也该让唐婉进门。再说,现在他已经和唐婉订婚了,总不能当成陌路人。
“嗯。”
“也好。”
唐婉声如蚊呐,红着脸轻点螓首,在婢女的服侍下,下了雕车。
继而她默默的跟在白贵的身后,迈步入了白氏布庄。
……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年之后。
绍兴十二年初春,岳飞被赵构以莫须有的罪名冤杀。岳飞和韩世忠乃是好友,白贵虽想施之援手,但无奈岳飞已经心存死志,他只得以道术偷偷将岳云救下,送到了琼州。
次年,白贵以武科中举,被赵构赐金带武状元。
尔后数年,因白贵年虽小,不能任事,所以只补了一个正九品的成忠郎。
这一日,是清明节。
白贵早起买了纸马、蜡烛、经幡、钱垛等一干物事,准备前往玉皇山顶的福星观前去烧香,追思祖宗。
本来他家中是信佛的,以往烧香追思祖宗都是前往金山寺,但在他的建议下,改信了道观,重新将祖宗牌位移到了玉皇顶的福星观。
对于大多数人家来说,信佛信道无所谓,只是一个追思的手段。将祖宗牌位在道观或者佛寺中供养,是时人常见的一种做法,可以保佑家中安宁,而且祖宗享受福禄不断。
不过在庙中祭拜祖宗,每年都要奉上一定的香油钱。
玉皇顶位于西湖和钱塘江之间。
白贵过了西宁桥、孤山路、四圣观,又对着林和靖的坟冢祭拜了一番,就到了摆渡处,准备搭船。
不料云生西北,雾锁东南。
天际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了。
雨水绵绵不绝。
“道法的气息……”
白贵此刻已经消化完了吕祖的那一颗金丹,丹成九转,只差最后一步,就可登临地仙之境。
普通天时气候,和用道法施来的云雨,并不相同。
他法眼一观,就能看出纰漏处。
“阿公,搭我去涌金门。”
白贵走到摆渡处,对船夫说道。
船夫年老,带着斗笠,披着蓑衣,雨水朝外淌着。
“是白大官人?”
摆渡的阿公一眼就认出了临安城的名人,笑道。
韩世忠的韩府就在西湖边,而白贵常来西湖,一来二去,整个西湖谋生的人,鲜少不认得白贵这位大官人。
舟船靠岸,白贵轻轻向前一跃,就稳稳的站在了船头上。
他提着纸马等物,准备钻入船舱避雨。
“等一等……”
“公公,搭一下我们。”
船夫刚摇上不到三十步的水面,就听岸边有人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