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丁禹几乎天天往孤儿院跑。
一来查看疤瘌眼的伤势,二来和蒯桂芳过来商量孤儿院的改造事宜。
至于其他事业部的工作,都在各部门长的带领下有序进行。
包括自动糊盒机、自动模切机,以及智能玩偶的弱电感应控制单元,他已经和姜毛多确定下来,进入生产测试阶段。
印刷机采购交给周建军负责,前几天他和阿忠去了乌伤,昨天打电话回来,说事情沟通得差不多了,两台小森五色胶印机有望在节后交货。
当然,这个节不是元旦,元旦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总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九八五年注定是蓬勃发展的一年。
今天早上,丁禹跟着蒯桂芳的匠人车队又出发了。
接连需要施工的地方有三处。
一处是菱羽日用百货总部嘉美乐西厂房;第二处是半爿街九号的民国小洋房;第三处便是孤儿院。
刘姨和姜小凡要在春节后才走,赶在春节前将房子过户到佟老头名下,节后装修完毕,老爷子和佟春艳就可以住进去。
嘉美乐仓库里堆满了柳碧瑶发过来的针织品,装修改造不能急在一时。
所以孤儿院就变得重要起来。
按照丁禹的意思,必须在春节前让孩子们住进全新的环境。
方案他亲自设计,排水卫浴一应俱全。
就连经验丰富的蒯桂芳都觉得丁禹了不起,用他的话来说,人才啊,不做工匠可惜了。
如果改行做工匠,必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建筑大家。
“您就别夸我了,要不是您给我壮胆,我哪想得出这样精妙的构思?”
说得丁禹不好意思。
今天是装修材料进场的日子,丁禹特地跟过来,为的是给梁妈妈和孩子们壮壮胆。
没想到临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金桥村的村长许大茂,带着百十个村民堵在门口。
说孤儿院属于金桥村的土地,破土动工会坏了金桥村风水,必须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去大虞河口祭龙王。
“祭你妈/个大头鬼,老子也是金桥村的人,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档子狗屁规矩?”
是疤瘌眼的声音。
这家伙躺在平板车上,手里拎着把锈迹斑版的斧头,横在孤儿院门口。
梁溪秋和梁小琴拉住大壮,不许他往前面去。
三林和小金宝气得脸红脖子粗,两个人的脸上全都现出红艳艳的巴掌印。
真没想到,疤瘌眼竟然成了孤儿院的守护神。
丁禹一下子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了,能让疤瘌眼这样的破落户改邪归正,比赚一万块钱还要有价值。
油门轰得山响,村民们纷纷避让。
板着脸走到梁妈妈身边,扶住三林和小金宝的肩膀问:“谁打的?疼不疼?”
两个小屁孩“哇”的哭出声来。
“谁打的?自己站出来。”
声音比冰雪还要冷上一万倍,整个孤儿院的空气瞬间凝结。
丁禹没有再问孩子,他把三林和小金宝拢到身后,吩咐大壮把疤瘌眼的平板车拉到院子里去。
村民们迅速合拢,但是从他们的步伐上可以看得出来,队伍已经往后面退开半步。
“老子打的,怎么……”
话音未落,说话的那个小子猛地被人揪了出去。
“噼里啪啦”一通响,紫棠脸秒变黑猪头。
丁禹学过空手道,不等他反应过来,揪住那货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掼到地上。
顺手从疤瘌眼手里抢过斧头,抵住那个男人的脖子说:“打孩子,很拽啊,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你敢!”
村民队伍里跳出六个高高低低的大男人,清一色的窝棚头,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