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京城火车站。
佟春艳翘首回望。
月台上稀稀疏疏的旅客,汽笛声已经响起。
她踮着脚,始终没有找到期待中的身影。
“赶紧上来吧,火车就要开了。”
周建军掀开窗户,冲着呆立在月台上的佟春艳吹了声口哨。
“她不来了,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小丫头扭腰跺脚,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流露出极端失望的表情。
人生短短十八载,最起码十三年,她们是在一起的。
就要背井离乡,哪怕你招招手,也是很好的呀。
“走了走了,再不走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喽。”
丁禹也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招呼佟春艳赶紧上车。
列车员已经开始关门。
佟春艳猛地一跺脚,甩手爬上火车。
几乎开了七八个小时,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绿皮车驶入德州车站,丁禹和周建军下车抽烟,刀条拎了两只扒鸡上来。
佟春艳这才嘟囔了一句,接过刀条递过来的鸡腿,狠狠地啃了一口。
丁禹哈哈大笑,在火车底下,隔着车窗指着佟春艳说:“还以为你不吃了,拢共四根鸡腿,本来就不够分。”
“谁稀罕?”
佟春艳叼着鸡腿,又把另一条鸡腿摘下来,塞给躺在对面下铺上的邵洪哲。
这些天,邵洪哲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不肯跟她说话,但是佟春艳给他吃东西,小伙子基本上不再拒绝。
“好香啊,丫头,爷爷好像闻到了扒鸡的味道。”
佟老头掀开被子,从孙女底下的下铺上坐起来,使劲吸了吸鼻子。
“哈哈哈,老爷子好嗅觉。”
刀条坐在老爷子身边,他哈哈大笑,从另一只扒鸡身上扯下一条腿,小心翼翼地放到老爷子手里。
“嗯,不错,好多年没有尝到这样的美味。丫头你也吃,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德州扒鸡。”
老头使劲翻眼皮,摸索着,将手里的鸡腿往外面推。
他不知道孙女在哪里,差一点塞到刀条嘴里。
“老爷子,您就放心吃。刚才您睡着了,我们都吃过了,春艳也吃过了。”
幸亏刀条及时解释,要不然佟春艳下不来台。
正所谓女生外向,这么多天跟邵洪哲接触下来,小丫头的注意力都在小伙子身上,哪里还记得年老眼瞎的爷爷?
一路无话,绿皮车驶过彭城站的时候,停了半个多小时,加水换火车头,一路呼啸,继续往南。
此时已经进入下半夜,就连对面上铺上的周建军都在一个小时前进入梦乡。
丁禹听到中铺上轻轻地响了一下,刀条还没有睡着。
“刀大哥还没睡?”
他侧过身子,从床板上探出头来,低低地问了一句。
“走,抽根烟去。”
没想到刀条爬下卧铺,冲着丁禹招了招手。
行啊,正好睡不着,脑子尽是老婆孩子的影子。离家已经半个多月,越往南走,这种思乡的情绪越发浓烈。
估计刀条也是如此。
丁禹得意地笑了笑,麻溜地从上铺上爬下来。
火车连接处,丁禹的目光迅速扫射四周。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次前后都是卧铺车厢,除了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看不见。
“别看了,我把向大哥留在京城。”
“什么?”
丁禹大惊,不仅仅是自己的心思被刀条看穿,而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刀条为什么让向青山留在京城?
他心里面清楚得很:假装刺杀佟春艳的瘦老头就是向青山易容装扮的;劫走庄婷婷,在姜一燕卧室床头上留刀寄笺,也是向青山所为。
但是将向青山留在京城,丁禹从来没有想过。
面对丁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