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窑厂里温情脉脉,梁倩菱家泪眼婆娑。
女人天性护子,虽然铁生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但是自打丁禹把孩子领进家门,梁倩菱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外人。
该打打,该骂骂,与自家儿子毫无二致。
尤其顾铁生这个小家伙,特别喜欢黏着梁倩菱。
虽然他从来没有喊过丁禹一声爸爸,但是梁倩菱知道,在铁生的心目中,丈夫和自己就是小家伙的亲生爹娘。
“他们肯定不给饭吃,丁禹你倒是拿个主意呀。”
距离铁生出事,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边已经冒出鱼肚白。梁倩菱一夜没合眼,搂着豆豆,说什么都不肯把孩子放到床上去。
“嫂子,让豆豆睡吧,这么抱着,孩子睡不安稳。”
句月娘坐在小板凳上,不敢离开梁倩菱半步。
“听月娘的,赶紧去睡,说不定睡醒了,铁生就回来了。”
丁禹坐在堂屋里的门槛上抽烟,周建军进屋劝梁倩菱说。
“建军你不要骗我了,他们不可能把铁生还给我。肯定是没有孩子的父母,把铁生抢回家做儿子了。”
梁倩菱哭得更加厉害了,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种没有声音的哭泣最伤人。
跟她说过五亭桥发生的事,梁倩菱就是不愿意相信。她宁愿相信人贩子把铁生拐走,是去卖给生不出孩子的父母,也不愿意相信是金山明绑架铁生,要问丁禹敲诈钱财。
“弟妹,哦不,董事长。都怪我不好,你心里不好受,抽我几下子吧。我不该帮助金山明,我是看他可怜,怕王惠找他算账,才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你们的呀。”
“早知道金山明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杀了我,也不会帮助他的。我该死,我该死,丁禹,你打我,你打死我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孙泰迪蹲在地上,揪着头发,拿脑袋撞墙。
丁禹和周建军谁都没有搭理他,句月娘过来劝他。
梁倩菱在里屋说:“这事怨不得你,你是朋友情深,要怪就怪金山明,他要是敢伤害铁生,我就跟他拼命。”
女人的心彻底碎了,孩子就是她的主心骨,没有铁生在她身边探头探脑,梁倩菱方寸大乱。
“行了,都别说了,我再去找。”
丁禹狠狠地掐灭烟头,腾腾腾,往院门口走。
打开院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手,正准备敲门。
“铁生,铁生回来了,刀大哥把他送回来了。”
是刀条,后面跟着邵光彪夫妇。丁禹狂喜,一把从刀条手里接过顾铁生,抱着他扭头就跑。
“铁生,铁生你没事吧,把我的铁生还给我。”
梁倩菱跌跌撞撞,一只手抱着熟睡的豆豆,另一只手过来抢顾铁生。
“妈,我想吃梅干菜烧肉。”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顾铁生搂着梁倩菱的脖子喊道。
“乖儿子,妈妈这就给你做。”
“哈哈哈,看把你乐得,别把我干闺女摔着。”周建军哈哈大笑,冲着刀条拱拱手:“大恩不言谢,刀兄,小弟有礼了。”
阴霾一扫而空,院子里顿时欢声笑语。
刀金枝夫妇负责看孩子,句月娘帮着梁倩菱在厨房里忙活,丁禹周建军陪刀条堂屋喝茶。
“董事长,我来帮你们打下手。”
没人理会孙泰迪,不过这家伙很会找台阶,知道梁倩菱对他亲眼有加,黏在厨房门口不肯走。
“谢谢刀大哥,要不是你,铁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丁禹亲自给刀条斟茶,两只手托着小茶碗,恭恭敬敬地递给刀条。
刀条哈哈大笑,起身接过茶碗,跟丁禹说:“自家兄弟,这么客套不是见外了吗?哦对了,晨晨来信了,让我替她谢谢你,说她在国外一切安好,还找了个给人孩子做汉文家教的工作,说她可以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