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套裙子可不是小数目。
盒饭店老板再找徐厂长讨要介绍费,王惠和丁禹也在商量裙子货款的事情。
作为时尚女人,王惠经常逛街买衣服,丁禹选中的那五款裙装她在商场里看到过。
虽说厚薄不一,做工和裁剪都不一样,可是价格摆在那里。那五款裙子最贵的要卖到六七十块钱一套,最便宜的薄裙子,在商场里的价位也得二十几元。
就按均摊价四十元计算,一万件裙子,就是四十万块钱。
虽说姜毛多能赚钱,王惠自打生下来没有过过一天苦日子,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几个人见过四十万现金的?
想都不敢想,那是绝对的天文数字。
“小禹,咱们真的要定一万套裙子吗?能不能少定点?先定一百套卖卖看。”
王惠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她不敢搂丁禹的腰,只能两只手抓住丁禹的皮带,时间坐久了,腰板吃不消。
四十万她拿不出来,如果定一百套的话,顶多七千元。王惠自己有私房钱,不够的话,让丈夫垫一下,妥妥的没有问题。
可是丁禹不同意她的建议。
一九八四年,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本电影就要上映。街上流行红裙子,我国内地第一部时装主题电影。
放映之后,很快便掀起一股时装潮流。红裙子铺天盖地,在全国几十个省市形成潮流。
那年头没有网络,通讯严重落后,电影和电视剧的传播力量不容小觑。加上老百姓压抑得太久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别说一万件,就是十万件百万件照样卖空。
关键是要抢在这股潮流掀起之前,形成稳定的市场和口碑。彩蝶制衣厂的生产能力和做工质量都是上上之选,做这种红裙子手到擒来。
那个厂长虽然猥琐,但是丁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家伙身上阴气重,跟周星驰功夫里面的裁缝如出一辙。
说穿了就是有点娘,但是娘娘腔有洁癖,一般来讲,这种人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
“听我的没问题,唉对了,那个厂长叫什么名字来的?”专心开车,丁禹说话的时候没有回头。
因为戴着头盔的缘故,加上乡村道路上呼呼的风声,王惠听得不是十分清楚,身子往前面凑了凑,她趴在丁禹的肩膀上让他重复一遍。
“我说,那个徐厂长叫什么名字!”
丁禹加大音量,前面有个长条凹坑没有来得及避让,摩托车突的一跳,女人柔软的身体一下子贴紧上来。
“徐福明,那个人叫徐福明。”王惠趴在丁禹的肩膀上,搂住他的腰,软乎乎的嘴唇好几次蹭到丁禹的耳垂:“我说一万套是不是太多了,卖不出去怎么办?我们先买一百套吧,我存折上还有几千块钱够付货款的了。”
“用不着,你就等着瞧好就行。”丁禹稳住摩托车,同时把身体往前面挪了一下。
王惠意识到自己贴得太紧,忙不迭地松开手,把身体尽量挪到后座的最末端。
开到渭棠北桥,屁股颠得太疼,手臂发麻。路边有家满园春点心店,丁禹停好摩托车,稍作修整再走。
“老板,两笼汤包,两碗泡泡馄饨,多放开洋。一碗多加点葱花,还有一碗不要加啊。”
“大兄弟,在行。来我们家吃汤包,算是找对人了。”
老板娘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人,嘴巴甜,能说会道。一看就知道是个泼辣女子,身材长相堪称上乘,跟王惠有得一比。
乘着等汤包没出笼,丁禹对王惠说:“知道为什么让徐福明来鸿兴印刷厂签合同吗?”
“我哪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就说一万套太冒险了,我怕卖不出去的呀。”
“瞎说,这不是你王惠的风格。菱羽服装店刚刚起步,听我的错不了。这单算我送给你和倩菱的,给服装店奠个基。”
不等王惠回答,丁禹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