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娃实话实说,声音慢慢变小,“如果幸运女神足够眷顾我的话我会回来的。”
她决定再使用一次祝福号角,为幸运女神献上礼物。
虽然这个世界有神,但诺娃从来就不信神。不过这一次她却虔诚地祈祷。
神啊,如果你能听见的话,请祝福我们吧。
诺娃吹了半分钟,号角的声音穿过了小楼,被风托着送向远方。它轻快而明媚,象征着春日的生机,和冬日的寒冷格格不入。
布鲁斯在听到迪克惊讶的问话声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刚才没有说话,直到这时。他知道他该说些东西了。
“迪克,问她那个问题。”
那个问题是什么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迪克便将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潘达,你为什么愿意做这些事情?”
诺娃笑了,笑的很开心:“因为这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
不管怎么问每次回答这个问题时诺娃都会格外的认真。
这个问题在最初见面时就问过,诺娃也是差不多的回答。但在开始问和结尾问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对她而言、对他们而言都是。
诺娃在那几秒钟的思考时间里想过到底说自己会死还是不会死。
然后她就决定说会死。
因为布鲁斯和迪克认识的是潘达,不是她。尽管潘达就是她。可潘达这个人死了就是死了,她不会复活,她只有一条生命。
所以她才会说出如果'幸运女神足够眷顾我的话我会回来的'这种话。
诺娃有预感这个事件过去后布鲁斯和迪克的好感度绝对会到八十。毕竟她因他们死去了,而他们最不愿意出现的就是这种事。
死亡的人在活着的人心中都会被不断美化,直到定格到他们认为的最完美的形象。死亡时的冲击越大,时间越久,美化的程度就越深。
任务完成诺娃应该开心,可她不希望是这种完成方式。
死遁倒也算不上死遁,毕竟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跟布鲁斯和迪克见面了,即使见面也是多年之后用一张陌生的、她自己都不熟悉的脸,他们不可能认出她。
不知道是不是雏鸟情节,诺娃总不能对牵连到布鲁斯和迪克的一些事情下定决心,尽管理智早就说了哪个是最好选择。
她想,无论如何,这都是会被珍藏的一段记忆。
还剩三十秒了。
“迪克。”诺娃再次开口,然后又对能听见声音的布鲁斯说道,“布鲁斯。”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叫布鲁斯的名字。
“尽管未来不定,但是我想,这个世界里,虽然没有最美好的相遇,却应该有为了相遇或者重逢,所做的最美好的努力。”*
还剩十秒钟。
“阳光一定会穿透阴云。”
炸弹爆.炸。
震耳欲聋的响声再次响起,这次爆炸似乎将天地都震碎了一般。黑色的夜空出现裂纹,裂纹之外是无数玄奥的时钟。它们拼命地转动着,无人知道它们转动了多少圈,好像从世界存在起它们就矗立在宇宙之外。
迪克唯一记得的就是诺娃在他面前消失,然后他便突然到了外面。
然后面前的废弃小楼就变成了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带着可以摧毁一切的热度,张牙舞爪地宣告自己的胜利。
迪克的旁边是布鲁斯,布鲁斯凝视着废弃小楼,久久没有说话。
爆炸带来的热度与冬日的寒冷相互碰撞,产生阵阵水汽,水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人的心。
天空上的裂纹变的更大了,它开始一片一片地脱落,而直接化成光点消散在半空中。地面上也出现了裂纹,像是世界末日后的景象。
然后,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刻,整个世界破碎。
迪克猛地坐了起来,他还沉浸在诺娃在燃烧的楼里消失的悲伤,没意思到已经换了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