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炙天从来不认为这个世上有稳赢不输的赌局,一如当年自己的死里逃生,旁人或许以为自己命硬、运气好,却忽略了自己多年敌营中的忍辱负重,在腥风血雨中锻炼的勇气、在敌营中战战兢兢的谨小慎微、在摸爬滚打中熟悉的地理环境!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这些方是他能够成功脱险的底气,也是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基石。
从义王府回来,一路之上他想了很多,今日义王府的一番试探,或许假扮义王的人八九不离十便是大皇子楚义心了,此时此刻,不由得令他怀疑,是否大皇子和军机处这番作为乃是经楚礼渊授意,若是如此,那么今日之事或许到此应该划上一个句号了,毕竟,赢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二皇子,输了......按了按有些思路不清的脑子,凌炙天不免自问,自己,输不起,犯不着陪二皇子继续折腾下去。
对于此时躺在榻上的楚义心而言,他已无心揣测凌炙天此行的目的和用意,因为凌炙天的一番话让他将警惕之心提到了最高等级,诚然偏居北方一隅昭示了他备受冷落的事实,也使得对楚礼渊的恨意自小在心中就开始萌芽,但自得已故齐老的谆谆教诲,更兼齐映月和北域七军七位年轻将军的鼎力支持,渐渐积累的资本,悄然间促使了他争夺帝位的志向,而要达成这一目标,手下的北域七军便是自己最大的凭借和倚仗,今日不管凌炙天之言的有意或者无意,令得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当蹲伏于义王府外围的探子将凌炙天离开义王府的信息传递到楚义文耳中的时候,他本想第一时间问询具体的情况,但其母妃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却令得他有所徘徊,暂时打消了这一念头,因为其母妃令人传给他的消息便是楚礼渊召见大皇子等人一事,虽然其中具体商议何事尚不知晓,但此时诸事敏感的帝都,确实不矣轻动,但彼时已将大皇子楚义心作为对手的楚义道亦心有不甘,为能够继承大统,他经略多年,断不能因为大皇子的到来而前功尽弃,因此,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都不容错过,醉心权术的他,深知此消彼长的真意所在。
这两日,对于义王府和军机处而言,一切显得都显得极为平静,似乎关注屈心赤的诸多势力已然消停,但此时此刻义王府议事厅内,以凰羽为首的军机处数位核心人物皆有所愁容。因为坊间顿时多了一些传闻,留言五花八门,但中心人物便是皆围绕义王展开。
议事厅内沧龙不无气愤地锤着桌子道:“流言也就罢了,更有人说义王重伤不治身亡!”
鲜少露面的阎门门主逐蚀也言道:“我听闻,比传闻更耐人寻味的是,坊间竟然出现了假扮义王之人,并且据说还抓了几个人。”
沉默良久的凰羽开口道:“此事确实属实,今日早朝上,二皇子殿下向帝王陛下汇报这几日捉拿刺客的进展,继而提到当下坊间的传言,且向帝王陛下请示了抓住的假扮义王者如何处置。”
闻言沧龙若有所思道:“那,帝王陛下如何裁断的?”
“帝王陛下旨意,此事全权交由二皇子,一经核实,定斩不饶!”
沧龙急忙道:“如此说来,帝王陛下岂不是未曾考虑到大皇子假扮义王之事?”
“帝王陛下仓促这么决断,我和夏大人亦为料到,早朝之后我和夏大人商议,夏大人前去见帝王陛下,但宫内传话陛下近来龙体有恙,因此也没见到!”
“如此说来,怕是大皇子殿下再不能堂而皇之地假扮义王了,否则一经确认,岂不是知法犯法?”
凰羽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但是前两日晋王可是光明正大地见过义王,而且当下流言四起之际,于情于理义王应当是要出面辟谣的!”稍作停顿,凰羽继续道:“但眼下若是义王殿下辟谣,未免成为众矢之的,即便大皇子冒险假扮义王,但一旦有变,不仅大皇子难辞其咎,我军机处亦乃是欺君之罪!”
一旁的逐蚀神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