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父这话僭越了,出了这个门,本王就将刚才的话全都忘记。”瑞王神色淡淡,并不接平王的话茬。
平王并不着急,端起茶壶给瑞王续了一杯,“殿下是陛下的长子,母妃在后宫位分又高,无论是才能还是人品,都不输给萧琛。
老臣不相信殿下就这么甘心认输。”
瑞王眼眸低垂,望着平王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水,微微嗤笑,“不认输又能如何,本王运气不如人罢了。
成王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本王如今好歹还有个王爷坐着,若是弄得像成王那般,真是连后悔都晚了。”
平王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殿下又何必在我面前粉饰太平呢。
不瞒殿下,除夕夜在宫里,老臣已经将太子得罪了,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想免去老臣宗正之位,老臣做宗正这些年来,自认为兢兢业业,对得起萧氏整个宗室,就因为没有如他的心意,便想罢免老臣。
既然如此,那也别怪老臣无情。”
瑞王淡淡地看着平王,心中思索着他说这话的真假。
平王搓了搓拢在袖子里的手,有些焦灼地等着瑞王的答案。
他的子孙不太争气,连个像样的差事都没混上,整日在外斗鸡走狗,吃酒跑马的。
若不是他还有个宗正的职责,只怕平王这个爵位都要被收回去了。
他这几年蝇营狗苟,也是为了保全平王府的荣华。
但萧琛回归,做了太子,他便知道平王府将来要完了。
六年前,安亲王妃大闹太后葬礼,指出萧琛是她的亲生儿子,陛下命他主理审核此事。
他最初是想认真审理此事的,虽然线索不多,但若是抽丝剥茧,未必不能调查清楚。
但后来淑妃和成王找到了他,让他借机坐实此事。
起初他没有答应,但淑妃拿到了他孙子的把柄,他的长孙竟然勾搭上了章和帝后宫中的一位嫔。
淑妃威胁他,如果不借机坐实萧琛的身世,就将他孙子淫.乱后宫的事捅到陛下跟前。
平王妥协了,他心里最疼长孙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淑妃将这个把柄捅出去,那样整个平王府都完了。
所以他故意模糊了一些本就疑点重重的证据,告诉章和帝萧琛确实是安亲王妃的亲儿子。
事后他又联合淑妃做了个局,让章和帝以为萧琛杀了那个宫女,成功让萧琛流放。
这些事只有成王,淑妃和他知道,事成之后,成王逐渐受章和帝重用,加上成王有以为内阁首辅的岳父,在朝中的地位简直是如日中天。
他自然而然与成王成了一党,谁知道成王这般不中用,萧琛一回到京城,都没亮明身份呢,就把成王给斗倒了。
平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夙夜难眠,他十分担心萧三郎将当年的事调查清楚,所以只能努力向皇帝靠拢。
现在看来皇帝在萧琛面前就是个纸老虎,说话也不怎么中用,所以除夕夜过后,平王下定决心投靠瑞王。
瑞王又不是傻子,看平王这番做派也知道他在向自己投诚。
老狐狸先前是成王的人,没少在一些宗室礼仪上拿捏自己,如今看成王倒台了,他反应倒是快。
“叔祖父的心思我明白,只是眼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再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
叔祖父见多识广,不知可有什么好建议?”
平王明白,瑞王实在问他要投诚的诚意。
“老臣年前派人去了趟高平县,前两日带回来一些人和一样东西,我想瑞王殿下应该会有兴趣。”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了瑞王。
瑞王看清手上的东西后,微微挑眉,“就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
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朝廷开印,迎来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