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殊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位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模样端庄的少女立在床前,此刻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姑娘醒了!”一位中年嬷嬷微笑着上前,对少女吩咐道,“阿榛,去将熬好的燕窝端来!”
阿榛应声离开。
玉殊顿时清醒,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陌生的房屋里。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玉殊戒备问道。
“姑娘,这是客栈,老奴姓苏,姑娘染了风寒,今儿可感觉好些?”苏嬷嬷问道。
苏嬷嬷当然知晓,玉殊是惊吓后又累又困,加之受了些风寒,饶是大人也遭受不住,何况是个娇弱的小姑娘。过去的事儿,在玉殊面前,只能只字不提。
阿榛推门而入,身后跟了一位嬷嬷,小心地端着燕窝。
玉殊打量着三人,衣着皆上品,尤其苏嬷嬷,神态慈祥中透着威严,必不是一般人家。
她想起来了:面前的两位嬷嬷,定是去狱中救她之人。
阿榛在床边坐下,从嬷嬷托盘里端过燕窝,舀了一勺,递到玉殊嘴边:“姑娘!”
玉殊摇了摇头,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嬷嬷回道:“姑娘不必疑心,我们是奉了夫人之命,带姑娘回府!”
“我不认识你们夫人!我不能跟你们去,送我回去吧!”玉殊掀开被子下床。
“回去?回哪里?”苏嬷嬷淡淡笑道。
玉殊问道:“你们是如何将我从牢房里带走的?为什么要带我走?”
“想必,不回答清楚,姑娘是不会与我们走的,”苏嬷嬷正色道,“请姑娘放心,我们自是领了官府的文书,正大光明带走你的,既往的事儿,我们不问,姑娘也切莫再提,姑娘是有福之人,与夫人颇有缘份,且不说叩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姑娘随我们回府,也全了我们的差事!”
对苏嬷嬷的说辞,玉殊半信半疑。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刚好给自己占了呢?
毕竟伤了人命,身体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心是有罪的。玉殊叹了声,恭敬作捐道:“多谢府上救命之恩,玉殊待罪之人,诚惶诚恐。嬷嬷能否先让玉殊回一趟求月庵?”
只有回求月庵,才有机会找寻姑姑。
“你认为,师太现在还允许你踏入求月庵?”苏嬷嬷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姑娘安心歇着吧,一会儿我们继续赶路!”
玉殊怔住,是的,苏嬷嬷说的没错,自己已犯杀戮,怎能再进入求月庵一方净土?
自己已无处可去,苏嬷嬷为何要救下自己?她口中的夫人到底是谁?
玉殊心中有很多疑团,无法解答。
“姑娘,你身子虚,喝点吧!”阿榛又递上燕窝,劝道。
这次玉殊没有推辞,不习惯被伺候,兀自接过碗,一股脑儿喝了。
放下碗,她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要去往哪儿?”
阿榛回道:“我们现在在丰陵县,要回靖兴城,姑娘再坚持一下,回靖兴不过半日路程。”
“丰陵?”玉殊暗暗着急,“离怀谷有多远?不应该是在怀谷么?”
“救了姑娘出来,我们便快马到了丰陵县,姑娘身子虚,不宜长久颠簸,暂且在丰陵小憩。”阿榛解释道。
“阿榛姐姐!能让我回去吗?”玉殊泪眼汪汪,她想螭山,想求月庵,想姑姑。嬷嬷那儿不好使,她想求阿榛。
阿榛摇摇头:“不可!姑娘如今这状态,和我们回府,是最安全之策!”
玉殊抹了把泪,不再纠缠。
午后,一行人继续出发。玉殊和阿榛同乘一辆马车。苏嬷嬷和段嬷嬷乘后一辆马车。车夫兼侍卫是两位身着军服的青年男子。
玉殊顿时明白他们为什么能从牢中救出自己了,只是疑惑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为何要救下自己?
马车在丰陵县城中穿梭,玉殊掀开车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