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店伙计道过谢之后,蓝月儿要了些饭菜,好不容易才和花岫云在角落里面找到了一张空桌子。
“我真是没有想到,这城里的水灾竟然这么严重了,房屋都已经被淹了。”蓝月儿皱着眉头,摇着头,“刚才听了店伙计说是水漫进了屋子里面,那估计是河道太窄的问题。”
点的饭菜还没有上桌,花岫云也不着急。“江南多雨,难道当地的百姓就不知道应该加宽河道吗,还是说今年的雨水实在太多,也没办法?”
蓝月儿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如果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那当地的百姓想要将屋子里面的水清理出去会很麻烦,就只能一直在这里住着。”
她望向窗外,现在城中的雨已经停了,但地面上仍然带着湿痕,天也没有放晴,随时都有继续下雨的可能。
因为已经天亮,大堂里面并没有点灯。他们两个坐在角落里面靠窗的桌子上,但并没觉得眼前有多么明亮。那是因为外面一直灰蒙蒙的,仿佛傍晚将至。
“朝廷就算每年都因为这件事情拨钱,也不可能把每个地方都照顾到。一般这些不太大的工程,都是由当地的官府来主持的。”蓝月儿望着窗外喃喃道:“但出了这种事情,也不代表官府没有作为,还有别的可能。”
沉默了片刻之后,花岫云转过脸来看着蓝月儿,“嗯?然后呢,有什么可能?”
“原来你在听我说话啊。”蓝月儿收回了视线。
“当然。你刚才说还有什么可能?”
“我之前见过那样的事。一处山坡上面泥沙松散,暴雨时间一长山上就有泥沙滚落。当地的官府花了大价钱从别的地方挖来了树种在山上,本以为之后就没事了,可是过了两年之后,又一次暴雨,反而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在山上种了树之后,第一年没事,第二年也没事,百姓就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前大家害怕山上的泥沙继续滑落,现在看着一切都太平了,于是都开始偷偷摸摸的砍树。这家砍上几棵,那家砍上几棵,废那么大的力气种的树就没什么用了。”
花岫云明白了一点,“你的意思是,说不定当地的官府曾经拓宽过河道,但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些拓宽的地方又被毁掉了。”
蓝月儿点点头,“这些村子不都是在河边吗,田地应该也离河不远,说不定是当初拓宽河道的时候动了他们的地。那个伙计也说过是好几年没有出事,今年突然继续出事了。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得查看才知道。”
正说着话,那刚才和蓝月儿聊天的伙计一手捧着一大盘子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您要的饭菜来喽。”他看起来也不强壮,但一手一个大托盘,拿的稳稳当当,麻利的放在了桌子上。蓝月儿付了钱之后他笑着把钱收进了腰包,“二位慢慢吃,我去照顾别桌的客人了。”
蓝月儿笑着朝他点头,伙计拱了拱手就立刻离开,忙别的事情去了。这家客栈里面除了掌柜就只有他这一个伙计,登记住店端茶送水这些事情都得他来做,忙的不亦乐乎。
“行了,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说,先吃饭吧。”蓝月儿一边说着就一边拿起了筷子。大概是今天人有点多,厨房做菜的时候都慢了许多,蓝月儿昨晚本来吃的就不多,今天又起的晚了,早已经饥肠辘辘。现在闻到饭菜的香气更是一点都忍不了了。
花岫云也闭嘴不再说话,专心吃起饭来。
从这里坐着马车回到京城不算容易,但两地之间的通信却没有因为暴雨而被阻拦。
送信的驿差从来不会因为路途遥远而停下步伐。他们通常一人骑着一匹快马,马背上驮着长长的布口袋,里面装满了属于不同人的信,白天黑夜交替着赶路。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能回去,蓝月儿开始往京城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