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法。”出了病房,我没有去找家属,而是先把方智明拉到一个相对僻静点的角落,刚才的对话她也听到了,我现在很想知道方智明对这件事的看法。
方智明却摇着头,“我想不通,除非这个高志的梦是分两层的,表层和深层,表层的梦里他有意识,深层的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猛哥你当时连接的就是他的深层梦境。”
我第一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其实在我看来更像是药物的副作用在他的梦里制造出了一个假象,他误以为自己被困住了。如果仔细想的话,其实高志说的和我经历的还是有不少共同之处的,四面环绕的墙壁代表的是他的压力,诸多的手臂代表的是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经过梦的扭曲之后变成了一种极为抽象的表现。
“行了,不用想那么多了,总之事情都过去了,”我拍着方智明,让他放宽心,“家属交给你了,我去找孙主任。”
“好。”方智明应了一声,皱着个眉朝一边走去。这小子性子和我一样,就愿意钻牛角尖。
“诶,你们孙主任呢。”我拉住一个比较面熟的小医生,“我这边都搞定了,他人呢。”
“孙主任?”小医生想了想,“上楼和院长开会了吧,要不你等会,估计个把个钟头就完了。”
我一想到见到他和院长少不了要奉承几句,然后他们再找个时间和我们吃一顿就一阵头大,且不说在这个乱哄哄的环境下我能不能待得住,到时候酒桌上又少不了推杯换盏,要是这些人跟老裴一样谈得来还行,面都没见过几次说的全是无关紧要的马屁话,那还不如就这样撤了更好,“算了,”我挥着手,“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你见到你们主任还是院长的,就说我这边都完事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了。”
小医生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一时间无事可做,周围人来人往的让我有些心烦,索性顺着楼梯走下了楼,站在院里点上一支烟。
借着烟雾的恍惚间,医院的铁栅栏似乎变了形状,像是一堵堵实墙。我揉了揉眼睛,扇开面前的烟雾,发觉只是自己眼花了。看来还是没有休息好,我轻拍着自己的脑门,学着上学时的做法,深呼吸几口气。
这家伙怎么这么慢,我本以为让有过相同经历的方智明去和家属谈,他应该比我懂,但现在我却有些担心,这伙计别给我整出什么烂鼻子来。
我转过身望向医院,忽然一阵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掠过,我面前的医院赫然是一栋阴气森森的教学楼。天上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遮挡住不见一点阳光,阴风吹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极了森森低语。
“猛哥。”谁拍了我一下,我猛地一抖,手里的烟头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眼睛都直了。”方智明一脸关切,“刚才还挺好的现在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我强装镇定抚了一把脸,瞟了眼面前一切恢复正常的医院,“没事,刚才就是在想事情,”我伸出脚踩息地上的烟头。
“别想了猛哥,你还要我别想呢,自己到在这撞南墙。”方智明安慰着我,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我跟家属说过了,他们决定转学,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嗯。”我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行,没事咱俩就撤吧。”
回到旅馆的路上,我接到了姓姚的电话。
“做的不错,苏组长,”他好像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你越来越熟练了。”
“这不用你说。”我不想上了这家伙的套,“你不是就是来说这个的吧,想说什么赶紧说。”
“行,痛快人,就喜欢和苏组长这样的人打交道。”姓姚的也不生气,“机器隔两天才会发走,所以我再给你放几天假,不过不能离开稹梁怎么样。”
我突然有一种他好像知道我的一切的想法,“没这么简单吧,姚处长你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