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小灏,你说欣欣要是醒过来得知她失去一条腿……到时该如何是啊?”
病房外,舒母坐在过廊边靠墙摆放的长椅上,看向小儿子舒灏,眉眼间满满都是焦虑。
“是她自个不小心跌入深坑,又被深坑上面滚落的大石块砸断腿,为保住她一条命,医生才建议截掉一条腿,等她醒过来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怨她自个不小心好了。”
劳动时走神,一脚没踩实,滑落那么深的坑里,两条腿直接骨折,其中右腿更是雪上加霜,被坑上面掉下来的大石块砸中,
导致本就骨折的右腿膝盖往下的骨头碎得不能再碎,如此情况下,即便是请最好的大夫做手术,也难保全那条腿的完整度。
更何况和保命相比,失去一条腿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对于一个正在接受劳动改造的人,即便发生意外需要治疗,被送往的医院该是采石场附近选择,
而事实上,就因其和舒家有关系,现如今却躺在在帝都排名相当靠前,且骨科特有名的医院里,且住的是配套设施很好的高干病房。
待人醒过来,该知足了!
舒灏一点都不同情舒欣失去一条腿,他甚至对舒母将舒欣转到帝都的好医院做手术心生不满,不过,他在舒母面前倒没说什么,只是这两日脸色臭得很。
因此,这会儿听到舒母问话,他的回应半点不走心。
“你是不是在怨妈?”
舒母哪里看不出舒灏心里有想法,可她又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女儿出了那种意外,命悬一线,
倘若她不给其转院,只怕会……然,小儿子八成觉得她心软了,觉得她的做法对不起小女儿,于是,转院至今,哪怕之前陪她候在手术室外,一直表现得不耐烦。
刚才她担心在病房里说话会被醒来后的大女儿听到,就起身招呼臭小子到病房外面聊两句,
熟料,臭小子一出来就望向过廊尽头,根本不配合她这个妈,听听,她主动问那么一句,想要的回应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吗?
从做完手术到现在,舒欣尚未醒过来,不过其主治医生有和舒母说过,差不多就在今个下午三点钟左右病人会清醒。
而这会儿临近三点,因此,舒母不敢在病房和舒灏谈论有关舒欣的伤腿情况,就怕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大女儿突然间醒转。
“妈,你这话问得很奇怪?”舒灏目中写满疑惑,说:“我为何要怨你?”
“你这是要让妈把话说明白?”
舒母拧眉:“不管是欣欣还是颖儿,都是妈的孩子,是你的妹妹,之前,欣欣确实对颖儿又做不好的事情,但她不是已经受到法律惩处,
现如今,欣欣在采石场出了意外,你知道的,要不是关乎她的性命,妈能插手办转院?”
“以后呢?”
舒灏神色晦暗不明:“等舒欣出院后,妈想怎么做?”
“……”
舒母怔住,她被问住了,短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回应。
伤筋动骨都需养百日,而欣欣,她的大女儿一条腿骨折,要养好,到完全恢复正常,起码得两三个月,再就是……欣欣的右腿自膝盖往下截肢,
等到人能出院,即便可以架着双拐单脚蹦跳着前行,她能忍心看着这样的女儿被重新带去采石场改造?
腿脚不便,生活自理困难,回到采石场那样艰苦的地方,不说五年,就是一年,甚至一个月,亦或是一个星期,于一残疾人来说,能活得下去?
“不忍心是吧?”
舒灏面上看不出异样情绪,可语气却透着明显的不服:“你会把她接回家,会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可这对颖儿公平吗?倘若颖儿没遇到孟家叔叔那样的好心人,她会怎样?”
说着,舒灏加重语气,且眼里涌上痛色:“要么会被人贩子卖进大山深处给老光棍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