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家正在逐渐势微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原因人尽皆知。
他们早先因为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才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现在因为禁毒,他们站在了大多数人利益的对立面上,自然就会失去拥护。
高梅观察了芝敏几秒,完全想不明白芝敏行为的出发点在哪儿。
如果她支持禁毒,就不应该出卖朋家。如果她反对禁毒,更不应该点破专案组情报来源枯竭的原因。
想不明白对方的用意,高梅单刀直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是华国人!我是远征军的后裔!”芝敏说话间眼神里透出异样的坚定。
随着咱们国家经济腾飞,对外影响越来越大,北部邦这块儿冒出了大量以“远征军后裔”自称的年轻人。
有的吵吵嚷嚷的要恢复华国人身份,希望政府给他们国籍。还有一些更激进,甚至喊出了要把北部邦并入华国的口号。
芝敏似乎很怕高梅把她和那帮人归纳到一起,语气微微颤抖的解释道:“我是华国人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他是远征军第六军九十三师113团三营二连二排的排长,叫薛忠勇。
四二年四月我爷爷所在的团为营救被困英军与岛国人血战,那场战斗中,我爷爷负伤七处,失去了右手,右腿也落下了残疾。
随后被转送至传教士医院进行治疗,等他伤愈时,大部队已经撤回。我爷爷和其它很多伤兵一样,最终滞留在这里成家生子
五零年两国建交后,我爷爷和几名老兵一起找到了大使馆,并提交了归国申请。但当时有意愿回归故土的滞留老兵有很多,而且基本都拖家带口,大使馆方面一直让等消息,这一等,就是十年。
六零年代后国内纷乱,乱糟糟的传言满天飞,谁也搞不清楚真实情况,我爷爷他们一帮老兵只能暂时熄了回国的想法。
不过我爷爷的执念很深,一直跟我们这些小辈叨咕,说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的老家在巴蜀高县马洞村,老家后面是大山,东面是田门前是一条小河,春天时涨水,秋冬时就干了……”
说到这里,豆大的泪珠顺着芝敏的眼角不断下落,但她表情带着一丝倔强的继续讲述:“七八年爷爷带着遗憾去世,办理丧事的时候,一名自称是爷爷同部队战友的儿子闻讯赶来吊唁。
后来我父亲通过他,联系上了弯弯主管境外失联老兵的部门,那边很快给出反馈,表示我们家的情况一经核实,可以给予有意愿的遗属民国公民的身份。
但随后又发来消息,说相关存档中我爷爷的名字在阵亡名单里,抚慰金在四三年九月就被家属签收了。但我爷爷在世时说,他当兵时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再后来……就是漫长的情况核实。”
“我父亲曾托人去国内老家看过,可我爷爷所说的马洞村,抗战结束后就已经荒废了。因为时间太久远了,村子里迁出的人也无法寻找。
八九年时,我父亲凑够了路费,带着爷爷当年的军官证和传教士医院找到的一些治疗记录从香港转道去了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