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这日,日头正毒,城中街道却人山人海。
一蓝衣男子身骑着黑色骏马停在城门口,看着眼前密集的人群,开口问道:“你可知还有其它入口?”
在男子身后的,是一个骑着毛偏棕色马的青年男子。听到那男子的询问连忙说道:“副司大人,此城有四个入口,今日是城中每年一次的社日节,所以今日人群更为拥挤些,其它三个入口也只有城西更为偏僻,我们现在在城东口,想要绕道去城西需要一点时间。”
那位副司大人听此轻折了下眉头,随即下马,牵着疆绳,跟在人群后面,慢慢地挤进了城东门口。
等他进了城中时,身上已出了一身热汗,他从身上掏出一块白绢,擦了擦额头。他抬起衣袖,闻到了身上沾染的味道后,不满的皱着眉,与同是一身热汗的青年男子说道:“耿青,附近可有客栈?”
那名唤为耿青的男子讨好的笑了笑,拱下腰开口道:“城中的各大客栈两天前都已住满,抚司长已知您今日上任,早已备好住处。只是被城中事务缠身,无法亲自接待,嘿嘿,恕罪,恕罪。”
“带路,快点!”他轻声喝道。
“是!是!”耿青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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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青把那位副司带到一座名为耿府的宅苑门前,他上前与门前的一名家仆低声说了几句后,只见那名家仆跑进了耿府,耿青也把那位副司慢慢带进耿府的大堂。
那位副司走进大堂时,只见一人站在大堂中央,两人相互打量几秒后,那人摸着灰白的胡须说道:“你不是金全,你是谁?”
“金全”轻笑一声,说道:“我不是金全,会是谁,抚司长说笑了。”
那位抚司长也笑了,说道:“金全鼻间有一个微小的痣,不特意去看发现不了,他的脚长是四寸有余,你只有四寸不足,况且金全他出生在百姓间,又在外历练多年,面容粗糙,而你不同。”
“金全”一听,收敛了玩笑的神情,说道:“我以为山城寻抚司的人不过尔尔,这几年,一点政绩都拿不出手,不过你,耿勤风,倒还是有一点脑子。吾乃安南王府世子。”说完掏出一枚令羽呈于耿勤风面前,自证身份。
耿勤风接过令羽仔细查看,上面确实印有安南王府的私印,可以证明这人是安南王府世子贺慕余,但听到他所说的话,不由心生不满,虽然山城寻抚司只是朝廷在郢都城设立的一处军机处,但这几十年来却闻名于关内外,这贺慕余虽是王府世子,可这一纨绔子弟竟敢小瞧他这寻抚司,思及此处,他弯下腰说道:“参见贺世子,您可知……”
贺慕余没功夫听他说废话,“现在赵询在何处?”耿勤风沉默了一下,接着开口说道:“清远侯世子此时正在臣的府上休息。”
“带我去。”他说道。
耿勤风把贺慕余带到府上的一间房门口后便离开了,贺慕余敲了敲房门,给他开门的正是单云,两人眼神示意了一下。
屋内的赵询此时有些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看见贺慕余从门口走进来,“慕余,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被伤成这样,你发烧了?”现虽是季春时节,但郢都城不同其它地方,在元春月末便已有艳阳,此时赵询却裹了一条厚实被子在身上。“阿询,今天的祭祀要从午时到酉时,你伤口未愈,又发起了低烧,要不我替你去?”贺慕余说。
赵询看着贺慕余笑了,“你知道怎么主持吗?况且这是朝廷的任命,还是我自己去吧,都是小伤。”
贺慕余点了点头,沉默着。他和赵询自小一起长大,这次赵询不顾阻拦,执意要来这郢都城,他在京中呆了几天,又被某人刺激,也赶来凑个热闹,不过赵询怎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