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觅，”何明荣的声音里难掩心酸和失望，他静默良久，才接下一句话：“你应该跟我坦白的。”
他知道何觅或许会因为十几年前的流言蜚语不喜欢虞辞，但从未想过她们的关系竟然僵到这种地步，甚至虞家还想要置虞辞于死地。
“给念念换血髓这件事我不同意，”他没有跟何觅商量，直接做决定：“过几天我回湖城一趟带乖乖离开。”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留下何觅拿着手机看向屏幕，眼神空洞中透露着迷茫。
她什么时候给何明荣打的电话？
目光落到通话时间上，她迟钝的大脑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通话时长显示有将近十分钟。
可她那时候明明在专心听虞辞讲话，完全没有机会碰到枕头旁的手机。
何觅突然觉得齿冷，背脊蔓延上股恐惧寒意。
有人在监视她！用她的手机作乱。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脑袋又开始思维紊乱，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从虞辞进门后的盘点起，一直想到许久之前的那把人骨扇子。
仇莽！
虞辞！
就是她！
何觅眼睛骤然迸射出凶光，自以为掌握了证据，立马截图聊天界面给虞中源发消息。
院长办公室。
虞辞拿镜子观察脖子伤口，手指轻轻按压周边皮肤往两侧拉扯，痛得她神经敏感绷紧。
偏偏她好像没感知到一样，依旧残忍的撕开伤口，让鲜血流出，浸染半边纤细脖颈。
等到视觉效果足够恐怖她才收手，伸向萧九恒。
“明明有药，怎么不用？”低视眼前沾着鲜红液体的白皙指尖，萧九恒眼里掠过抹心疼，递纸巾的动作都麻利不少：“小心毁容没人要。”
虞辞面无表情地白他一眼：“我最近刚研制了一副中药，嘴这么闲，不如你帮我喝了试试效果？”
提到嘴巴还让他喝，那估计不是什么好玩意。
萧九恒双手比在胸前打叉：“小人无福消受，烦请姑奶奶您另寻高明。”
就会贫。
虞辞懒得理他，用纸巾将血抹开，营造出一种突然受伤后情绪慌乱无法处理的假象，微微抬起脸看下巴处格外明显的手指印，漂亮眸子满意眯起。
萧九恒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表情，心里再度暗暗吐槽她变/态。
没等他继续贫嘴，摆在桌面的手机猝然震动。
虞辞目光淡淡看去，见是何明荣的视频电话，摆手让萧九恒接通。
手机靠着工具放在桌面，正好对准女生的脸。
短短一个上午，何明荣就经历了这辈子比妻子离世更心痛的事——女儿薄情寡义，用小孙女的命给大孙女填命，还要将小孙女赶出家门。
无情无义到极点，简直不配为人母！
他有心想跟虞辞聊关于她母亲的事，结果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望进小姑娘通红无辜的湿漉圆眸里，神情一顿。
下一刻，心疼系数翻倍。
“乖乖，疼吗？”何明荣生怕说重话刺激到小姑娘脆弱的神经，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虞辞摇摇头，刚想动就扯到脖子，疼得她瞬间倒抽凉气。
而这下正好将那道狰狞伤口展露何明荣眼前，他平复不到几分钟的情绪刹那间翻涌而出，恨不得穿过屏幕来安慰她。
“不哭，不哭啊，”何明荣已经急得坐直身来抹镜头，似乎这样就能给他的小孙女擦眼泪般：“小宋说我身体没大碍了，过两天外公就回湖城给你主持公道。”
虞辞闻言顿时收住眼泪，透明珠子悬在眼眶里要落不落，弱小可怜的模样看得人心都快碎了。
她没有帮何觅辩解。
该说的她已经在病房里跟何觅撕破脸捅刀子，结果把自己搞成这幅惨兮兮的样子，她再帮着何觅开脱，就会让人觉得她其实是装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