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同志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又是跟银行贷款买机器,又是提前在合同上特意加上这样的赔偿条例。我差点都以为,霍同志会未卜先知的本事了。”王副厂长看着霍青岩皮笑肉不笑地说。
霍青岩满脸疑惑地看王副厂长,诧异地问他,“王副厂长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跟银行贷款是因为我穷啊,我没钱。合同上的赔偿条例,不是王副厂长你建议加上的吗?难道王副厂长你忘记了?”
王副厂长:是他提的?
他脸上闪过尴尬,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事还真是霍同志多虑了,也怪我们没提前跟你说。让林建接替你厂长的位置只是暂时的,厂子这边有几个去南方学习的名额,霍同志你年轻有为,我们打算把其中一个名额给你。你去学习厂子里总要有人看着,才让林建暂时过去。”
霍青岩心中冷笑,这是看来强的占不到便宜,就来软的。
要是他傻乎乎地信了,出去学习三两个月回来,哪里还有他的立锥之地?
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放到个清闲位置上,他又能如何?
王副厂长这如意算盘打得是真好。
“暂时接替我的职位?王副厂长你说的是真的吗?”霍青岩佯装震惊地问。
他脸上还恰如其分地露出几分欣喜来。
给人一种,他闹这通就是为了这个的感觉。
王副厂长心道:乡下来的土包子就是好哄骗,三两句话就信了。
嘴上却说,“自然是真的,小厂子那边是你一手做起来的,我们还有合同,我怎么会自毁信誉来骗你呢?”
“那真是……”后面的话霍青岩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的开门声打断。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高跟鞋,烫着时髦卷发,穿着呢子大衣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推门进来,冲王副厂长着急说,“不好了,林建打电话过来说小厂子那边出事了。厂子里的机器和流水线全都被银行的人拆下来带走了,村里人还说要收回那块地皮,限我们十天内把东西都搬走。”
“什么?”王副厂长视线落到霍青岩身上,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而霍青岩则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啊,这么快的吗?我也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可能是怕我还不上钱,银行那边才抓紧时间把机器拉走。”
说完,霍青岩又不好意思地朝王副厂长笑笑说,“王副厂长你看这,你之前也没说清楚是暂时代替我的位置,要是说清楚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误会。”
王副厂长:……
要是他这时候还不知道霍青岩是故意的,那他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但他要是天真地以为一个小厂子就能威胁到他的位置,那就太天真了。
“你也说是误会,现在厂子没了,你手上的合同也就做不了数。回头让人看看厂子里哪个位置还缺人,霍同志可以先去上工。虽然只是临时工,但后头有机会就会给你申请转正式工人。”从厂长到临时工,王副厂长不光是想赖账,还想狠狠羞辱他一把。
林厂长都觉得王副厂长做得有点过了,想帮霍青岩说两句,又想起霍青岩先前说的话。
来之前,霍青岩专门叮嘱他,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他别帮忙,安静看着就好。
既然他都专门交代,他就不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王副厂长,出事了,我们的一批货被扣了,说是我们的货质量有问题,存在安全隐患。”王副厂长的秘书满头大汗地跑来说。
没等王副厂长问清楚是哪一批货出问题?又来人了。
来人气喘吁吁,看到王副厂长跟看到救星似的说,“出事了,王副厂长我们送到南方的一批货质检不过关,被拒收,现在对方说要告我们违约,还要让我们赔偿损失。”
“王副厂长,不好了,有记者来了,说要采访我们厂生产的电器质量不过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