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他老人家行迹成谜,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他。”
素娆沉叹了一口气。
言韫思绪被拉扯回来,轻道:“等我们办完这趟差事回京,你定能见到他。”
年关后太上皇大寿,按照以往的惯例,老爷子不论身处何地,一定会赶回盛京。
素娆听他说的无比笃定,必然是知道些什么内幕,不由得对时隔几年后的师徒会面起了几分期待的心思。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
还是尽快找到分利账本要紧。
“此去古佛寺须得多少时日?”
“快的话三日左右,慢的话,差不多五日。”
言韫说着从旁边的小几上摸出个竹简来,卷在手中阅览,素娆见状又是一叹:看来接下来这几日注定会很无聊。
马车里没什么可供消遣的玩意。
素娆左思右想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睡觉!
她大清早被揪起来赶路,又说了好一会话,困意卷土重来,索性就顺势靠向车壁……
言韫看完半卷,忽然发觉周遭过于安静,疑惑的抬眸望去。
稀疏而斑驳的光影铺洒,竹帘随着车身微微摇晃,女子手肘托腮靠着窗,青丝散落在肩头,凤眸紧阖,呼吸绵长而轻浅,显然已经睡熟。
他不由莞尔。
早听暗卫回禀她在后衙那几日吃了睡,睡了吃,过的尤为惬意,如今看来还是小觑她了,居然这样颠簸都能睡得着。
言韫压低声音对外吩咐道:“车赶得平稳些,慢点走。”
“遵命。”
速度减缓,车厢的抖动明显减轻不少,女子似有所感,脑袋轻挪了位置,换个姿势,继续睡去。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
马车突然停下。
紧跟着不远处传来一阵短兵相接的声音,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很快沉寂下去。
言韫掀起另一侧车帘,外面立时出现一道人影。
“启禀……”
话还没说出口,言韫眸光微沉:“小声回话。”
暗卫办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奇怪的要求,他不敢反驳,只好像做贼一般压低声音道:“启禀公子,刚刚遭遇刺杀,属下已经将他们尽数料理了。”
“来了多少人?”
“十八人。”
“可查清楚来路了?”
言韫问。
暗卫摇头,“不曾。”
“这些人训练有素,一见形势不对,直接咬破口中毒馕自尽,干脆果决,不留丝毫余地,身上也没什么能够提供线索的物件或是印记。”
“不必理会,继续走。”
言韫撂下车帘。
马车轱辘滚动,再度启程。
谁知他一回头就撞上那双湿漉漉还带着倦意的眸子,温声道:“吵醒你了?”
素娆摇摇头,略坐直了些。
马车刚停下时她就醒了,觉得困乏没有出声,再就是思索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居然在身旁有人的情况下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种行径就相当于将脑袋送到了他人的刀口上。
何等的荒唐又愚蠢!
还不等她剖析清楚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就听到暗卫回禀说遇到刺客,他们刚离开郡城警戒范围就出了这档子事,会不会过于巧合了?
素娆望向言韫,低声道:“郡城一直在戒严中,消息不可能传出去,就算百密一疏真被他们找到了漏洞,刺客也不该来得这么快才对。”
“不急,安心等着吧。”
言韫气定神闲的抿了口茶,透过摇晃的卷帘望向窗外,眸光悠远深邃:“他们,还会再来的。”
“公子是觉得方才的阵仗意在试探?”
“不管是哪方人马,想要伏杀我,绝不会只派这么点人手来。”
那十八名刺客是丢出来投石问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