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岱岩闻言怒火中烧,他双目似狼般阴狠凶残,死死抓着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起,就好像一只狂怒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挣脱桎梏冲出来将她撕咬的稀碎。
但他不能!
他那秀气孱弱的拳脚在一个能将残骨手重伤的高手面前顶多算得上花拳绣腿,豆腐捏成似得一碰即碎。
尚是太守时都被步步紧逼至绝境,更遑论他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
想杀她……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想到这儿,宋岱岩生出股浓烈的无力感,抓着栏杆的手缓缓松开,一言不发的扭头回到石床上,背对着她重新躺下。
“宋大人好生歇息,待下次有机会我再来寻你解惑。”
素娆撂下一句话,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到了大牢门口,沈知白还在等着,正侧目同狱卒几人说着话。
“素姑娘来了。”
狱卒眼尖的看到她,众人纷纷望来,待她走近,沈知白道:“姑娘的事办完了?”
“边走边说。”
“好。”
两人离开大牢,顺着石板铺成的路往官衙方向而去,此时晨曦褪尽,日头明媚照人,将他们的影子拉扯的纤细而长。
素娆道:“有件事得劳烦沈大人帮我详查一番。”
“和宋岱岩的外室有关?”
沈知白先前在牢中问话时就发现了,她似乎对于吴大人他们口中那个小道消息很感兴趣。
“对,空穴来风必然有迹可循,劳烦沈大人费心了。”
论起对上林郡的了解,暗堂总比沈知白这个代理太守要逊色些。
他现下大权在握又不受阻拦,查个人轻轻松松。
“素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沈知白心中一直很感激她当日的抬举,只是找不到机会报答,眼下正好。
两人在官衙门口分开。
刚脱离沈知白的视线,走到无人处,素娆就掩袖打了个哈欠,许是这段时日过得太闲散,身子明显懒惰不少,总觉得困乏。
她边揉着脑袋边往后衙走去。
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册子上的内容,三年期齐湘赐妾不久,宋岱岩就开设私矿,之后又过了半年,外室与人私奔离城,杳无音讯。
而就在这前后,他府中妾室病死,府中还大肆操办了一场法事。
她问宋岱岩:“外室可还安好”?
从他的反应可以判断,这位私奔之后杳无音讯的外室同他之间必然还存在着联系,且她提起此人令他恐惧万分。
为何恐惧?
眼下不论是他们迫切想要得到的证据还是宋岱岩赖以救命的宝贝其实都是一个东西。
分利账本!
宋府既然找不到,那就说明宋岱岩早将它作为后手藏了起来,她有多想要他就有多害怕账本被找到,倘若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宋岱岩压根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外室私奔有问题,那位美妾会不会也……”
她边走边嘀咕着,冷不防眼前地砖上出现了一道黑影将她拦住。
“会不会也什么?”
男子声音清冷温沉,霎时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入眼的一双绣暗银线莲纹的锦靴,再往上看,衣袍堆云般柔软,靛青色广袖深衣层层叠叠裹着少年颀长身子,端的是锦衣华贵,风雅无双。
“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几日未见的言韫突然出现在眼前,素娆微惊之后讶然道:“衙门的事情都忙完了?”
“已经差不多了。”
言韫身量修长,比她高出几乎一个头,淡漠如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低垂着,轻道:“你刚从外面回来?”
“去了趟大牢。”
说起此事素娆难掩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脚步一转,往旁边的石亭走去,她粗略的提了嘴小道消息,然后说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