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织着血泪的倔强与清白哪怕到了最后也没得到慰藉,要不是钦使突至,重审此案,或许,他们就真的会冤死狱中。
“画押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素娆又问。
沈知白等人瞬间望向两人,八字胡的推官默了瞬,“刑罚刚过一半儿,宋大人说我们受不得血腥,把我们赶出去了。”
“所以,你们在录问时,擅离职守?”
素娆话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威压,吴大人顿时冷汗涔涔,黯然垂首,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那供状上你们的签字和用印呢?总不会是宋岱岩伪造会是逼迫的吧?”
素娆目光清明澄澈,带着股洞悉人心的力量,被她那样看着,就仿佛任何谎言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吴推官沉默良久,咬牙摇头:“不是,是我们自己签字落印。”
“在那之前,可有询问过两人签字画押的情况?”
“有。”
一人答,“狱卒们说,是按着手强行印上去的。”
这些话随便找个当时在场的狱卒问都能验证真假,他们哪怕知道说了必然要入罪,也不得不说。
“即便如此,你们还是选择了在供状上用印?”
素娆轻扯了下唇角,眼中满盈笑意,若有人仔细瞧的话,便能窥见那深藏其中的讥诮与冷沉。
两人被她问的不敢答话,羞愧不已。
其他官员感受到这越发压抑的气氛,纷纷大气都不敢喘,竟有种面对言世子时的紧张与忐忑,心中暗暗腹诽这小姑娘太厉害,分明笑着,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尖锐锋利,一针见血。
牢里雅雀无声。
过了好半响,她柔软如春水的嗓音再度响起:“死者宋瑾瑜是宋岱岩的族弟,按理说,此案他应该避嫌,但他刑讯逼供在先,强迫画押在后,你们难道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听她话中冷意消散了些,推官吴大人踟蹰须臾,小声道:“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当时的情况全部指向玉娘与石毅私通,谋杀宋公子……我们思来想去,觉得宋大人行为虽过激了些,但……也能理解。”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素娆的意料。
“理由呢?”
她心中思绪百转,缓缓道:“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