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而动,被吹得稀薄许多,露出些晴光来。
“此话何解?“
屏风后言韫始终没有露面,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做主之人,对于这问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是我来说吧。”
素娆接过话茬,“先前提过曾有官员来县城巡查考绩,百姓们听闻消息,不甘再受刘家压迫,联名上告县令,细数其罪状,那些官员表面接下了案子,称会严查,结果一拖月余,无疾而终。”
“而领头告状的那几人,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死在了马匪蹄下。”
“算算时间,白姑娘正是那段时间出的事。”
她话音刚落,底下百姓就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他们当官的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县令这些年把持着县城,什么坏事没做过?我家姑娘被刘家父子玷污,到现在还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呢。”
“告状也没用,他们互相包庇,谁会在意我们小老百姓的死活,要不是大人今日拿下了他们父子,这些话草民是万死都不敢说的。”
“草民一家老小的命攥在人家手里,想打就打,想杀就杀,难道没权没势的人就该死吗大人?”
“……”
眼前众多面孔有老有少,有婴儿哭啼,有老人泣泪,字字戳人肺腑,顾城蹙眉看着这幕,他自幼长在京都,看得是繁华盛景,醉酒笙歌,百姓不说康平富足,总还是美满和乐。
哪里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
谁能想到距离帝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城,一个小小县令,平日连给他溜须拍马都排不上号的人,居然能在这儿搅弄风云,一手遮天!
这次家里让他出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他不来,永远都看不到隐匿在盛世光景背后,有人踽踽独行,有人蹒跚求生,有人挣扎得满身鲜血依旧不得善终。
浣花县尚且如此,那大雍数万里河山之中,又养着多少如同刘璋一般的蛆虫!
“大人!”
顾城抱拳对着屏风深深一礼,冷声道:“下官请求依律赐死刘璋,以彰我大雍律法森严,皇恩浩荡!”
素娆循声望向屏风后,附声作礼:“请大人诛杀刘璋。”
她字句铿锵,掷地有声,仿佛利刃般划破了横档在民与官之间那难以跨越的鸿沟云幕,为这场闹剧落下最后夺命一刀!
堂上死寂须臾,言韫薄唇轻吐,“允诸位所请,判刘璋及其子刘唐斩立决,官衙之外,百姓为证,即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