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站在墓地里,这里埋葬着信徒与教士的遗体。
然而泥土之下并不只有骸骨,这座十二世纪的教堂只不过是这一地点存在过的三座教堂里最新的那一座罢了,这些信徒现在正躺在可以追溯到罗马时期的教堂遗址上方。1536年日内瓦宗教改革的时候,加尔文宗创始人约翰·加尔文就在与圣彼得大教堂毗邻的加尔文礼拜堂(那个时候还叫做新圣母小堂)里阐述他的归正神学,被这种思想所影响的有意大利瓦勒度派、荷兰归正会和苏格兰长老会,因此这座教堂的人流量极大, 哪怕出现一个陌生信众也不会太惹眼——更何况现在这两座教堂已经被餐厅、甜品店、考古博物馆、官僚办公室以及讼棍给包围了,赫尔穆特·泽莫认为自己哪怕坐在长椅上大口吃着甜品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所以他就这么做了,圣彼得大教堂门口就有一家名叫fiserie arn(糖果店)的法国精制巧克力。赫尔穆特·泽莫买了一个小小的坩埚巧克力,坩埚上还有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的盾徽。他打算在任务完成之后带着他的妻子来这里旅游——他已经从最新的任务资料里找到了他的妻子的消息,经历了最初的不敢置信与欣喜若狂之后,赫尔穆特·泽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查看妻子的医疗清单,从中发现了不少疑点, 他甚至有些怀疑不朽之城在欺骗他,因为没有哪个人在受到了如此可怕的伤害之后还能幸存。
哪怕不朽之城拥有极为强大的义体移植与生化器官改造技术, 一个颌骨粉碎性骨折、脊椎被砸成几截甚至肺部也遭受到重创的人很难通过急救手段活下来,更别提从手术台上下来并且经过康复训练得以生活自理了。
他不了解医学,但他的常识也在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他见到了自己儿子的遗体,自己父亲的遗体,只有妻子下落不明。现在有个经过手术幸存下来的人自称是泽莫夫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最渺小的希望——等到他从线人那里拿到情报之后,他就可以拨通一个临时号码。到了那个时候,那个自称是泽莫夫人的女人会接起电话。他已经在心底将那个号码重复了上百次,一遍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数字和隐秘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忘记自己将要提出的验证问题。
每一个文字在他心底都变成了钢铁,被焦虑与怀疑不断烧灼发红,烫得他的心脏发出焦臭味。他甚至闻得到焦虑的气味,就在鼻腔里,就和他过去焚烧尸体的气味相差无几。他希望那是真的,他希望失踪的妻子还活着,他不想再失望了。
赫尔穆特·泽莫将注意力集中在即将进行的情报交接上。瑞士是个中立国,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中立”只是个借口,虽然不是北约成员国但瑞士一直在为北约提供服务。在原本的计划中,他目标是瑞士陆军总司令、军团指挥官安德烈·布拉特曼,然而经过仔细的研究,赫尔穆特·泽莫发现自己找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
负责在信息和通信技术(ict)、指挥基础设施、指挥方法、电子战、密码学和使馆无线电等领域为军队的整体指挥,和国家危机管理的技术支持提供服务的陆军司令部支援基地司令基地fub,作为北约军事情报的中转站更具有价值。
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时任准将、陆军参谋长让-保罗·泰勒。
相比起职业军人、陆军总司令安德烈·布拉特曼,这位经济学博士参谋长让-保罗·泰勒的信息获取难度就要低了很多,仅仅通过互联网上的公开资料就能找到这位准将的相关信息。让-保罗·泰勒曾经获得过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数理经济学硕士学位和洛桑大学的博士学位。他曾经就读的洛桑大学前身为洛桑神学院。
即便到了现在,学院内也有以法语教学为主的神学与宗教研究学院。
由于赫尔穆特·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