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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只有序列3的“欺瞒导师”遗憾地看着手上的单片眼镜,摸了许久,才放回自己的衣袋。
阿蒙失去了本体,也失去了唯一性象征和序列一。
原本“戴上单片眼镜”就能直接让本体和周边的阿蒙有所感应的技能不仅不存在了,还会直接让祂们遇到危险。在这种情况下,阿蒙们也被迫学会了明哲保身。
但如果不戴上单片眼镜,阿蒙只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外国人。他拢了拢自己脖子上的深色围巾,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巨人们聚集的旅馆,转身朝着相反的地方走去。
“我对‘愚者’的信仰没有半点兴趣……但既然祂的信徒出现在了这里,那我就该考虑要不要换地方了,非相邻途径之间的聚合能力没有那么强,躲还是能躲一阵子的。”
“欺瞒导师”一边思考,一边在另一条街上的餐馆里坐下,没有喝酒,而是点了一杯热咖啡,搭配一点充满弗萨克特色的煎薄饼,一根烤熟的香肠,以及带了点肉的馅饼——这家店不算太小,是镇子里生意最好的餐馆之一,但仍然供应不出半点绿色。他看了看酒馆里的其他人,他们的早餐依然是令人震撼的烈酒搭配煎饼或者面包,且吃相豪爽,导致阿蒙成为了其中最斯文的一个。
“本体到底是为什么会丢掉源堡……”
“祂就算什么都不做,留在源堡上,也不至于让克莱恩·莫雷蒂成为‘愚者’啊。”
这些问题他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他相信其他的分身大概也对此感到困惑。
他用刀切了切黄油,被零下气温冻成木板的黄油片发出一声脆响,掉下一些碎屑。
见状,阿蒙偷来了壁炉中的一点热量,这点热量附着在刀刃上之后轻轻松松地就将黄油片软化切开。他将黄油涂抹在煎薄饼上,切下一片香肠,一起放进了嘴里。
食物的味道还不错,但阿蒙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作为一个群体,阿蒙们拥有统一的“出厂设置”,即本体的喜好,但也会因为个体的职业不同而拥有不同的偏向。比如担任酒保的肯定更会喝酒,做邮差的肯定蹬自行车更快。可尽管如此,阿蒙也不存在“因为是酒保所以喜欢喝酒”之类的情况。
本体和他们每个分身都有着联系,分享了活着的感觉,因此阿蒙们可以没有任何目的地活着,为了追求刺激而选择“死亡”。但他始终记得,本体的存在忽然消失的那一天。
啪。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他猛地意识到了自己没有了本体。
并且,他活动的区域内也没有天使级别的分身,他成了一个自由的个体。
而在获得“自由”之后,他瞬间就意识到了没有了本体的阿蒙分身极有可能迎来曾经的对手们的报复,因此他当即选择了摘下自己的单片眼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他不想因为单片眼镜这个特征被自己,或者说本体的老仇家们看到——那些“命运隐士会”里恨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偷盗者家族幸存者,还有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也就会发现本体已经死了的事情!
而在摘下之后,他忽然之间明白过来。
这是因为他不想死。
他开始怕死了。
……
半巨人一路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进屋之后,脱掉了厚实的外套。
“巴德尔,你又去传教了?”贸易小队里月城成员笑着问了一句。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大袋煎饼和各种味道的香肠,等到巴德尔走近,他把这一大袋东西全都递了过去:“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传教,给你带了早餐。”
“谢谢。”巴德尔跟朋友道谢,随后对旅馆的老板说道,“请给我一壶热牛奶。”
老板不敢看月城成员的脸,但是从刚才就一直紧张地关注着这个大个子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