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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仰面朝天晒着肚皮的安提哥努斯忽然睁了下眼睛。
但她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放松地趴在地面上。安提哥努斯在地面上闻闻嗅嗅,然后八条腿分工明确地站立起来,走到了躺着的山崖边上,看向了山崖下方。
她歪着头盯着下方看了很久,久到她的睡意和困意完全消失,依然伫立在那里,没有离开。
一段时间之后,她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在看什么,安提哥努斯?”
安提哥努斯转过头去,只见自己的姐姐从远处缓步走来。
天之母亲今天没有用魔狼的身影出现。面容秀美的女性半披着象征隐秘的黑色薄纱,点点星光伴随在她的左右。四条狼爪交叠在前,还被衣袖和黑纱遮住了一部分。这段时间里,姐姐开始逐渐习惯用人类的外貌行动,但依然保持着魔狼喜爱奔跑和恐吓他人的天性,兼具了两个种族的美和特点。
“我在看风景,姐姐,你怎么来了?”
魔狼转过身。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睡了个好觉,又看到亲人,她的心情十分明媚。
“你今天没有出去跑步,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天之母亲慢慢走近,手中拿着大概是信徒奉献来的花束,“一来看就看到你在山崖边上张望,你在看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沉静,安提哥努斯很喜欢这样的声音,两只耳朵跟随心情的变化略微上翘了一些。
安提哥努斯也很熟悉姐姐的这幅模样,她知道在她们庇护的那个小国里,姐姐就是用这个形象为自己招揽信徒的。象征宁静和安眠的“夜的主宰,天之母亲”的女性凋像和画像身边总是带着无数的魂灵,有的面容祥和,拥抱死亡如陷入沉睡,有的神色狰狞,象征恶人和异教徒。
而她的姐姐也如同真正的女神一般——而这幅模样同时安提哥努斯又感觉有些恍忽,有些不安。
她说不清楚不安的来源,但本能地感觉是姐姐的这幅模样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害怕的人。
安提哥努斯站在山崖边上,示意天之母亲也看看山脚下: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在吸引我,姐姐,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说完,她的鼻子动了动,有些高兴地说道:
“姐姐,你的伤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
天之母亲目光流转,没有过多地讨论这个话题。
她快步走了上来,站到巨大的魔狼身边,和她一起俯瞰着霍纳奇斯山脉。
“下面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东西?”她四下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或许是路过的占卜家引起了你的注意,如果有什么东西来到这里,夜之国的人们肯定会向我祈祷的。”
“没有吗?”
安提哥努斯还有些不相信,她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巨大的身体灵巧得惊人,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似的。她步伐矫健地落到了她觉得不对劲的那一小块区域,来回低头嗅了嗅,寻找异常的位置。
被她锁定的那一小块土地上生长着大片颜色各异的野花,安提哥努斯模模湖湖地感觉到吸引她的东西就在这里,不是在正上方,也不是在地下,就是在这个花丛所在的位置。
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她也疑惑地停止了寻找的动作,抬起头来,低声说道:
“不见了……”
这时候,天之母亲也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像是一抹飘然而来的夜色:“你有发现什么吗?”
安提哥努斯看着姐姐,摇了摇头,似乎是若有所悟:
“确实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她温顺地蹲在地上,歪了歪头,让姐姐能够伸手抚摸到自己的头顶,她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建议道:“姐姐,我想起夜之国了,我们去那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