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凉如水。
行走府凉阁,君至正立在栏前,看着初秋的月光,洒在人间。
须臾,他听得响动,但并未移动或者转身。
直到一双手臂,从身后挽住了自己的腰身,身后靠了一个暖暖的身子。
君至不忍,手覆盖上她的手,依旧很凉。
纵然生气,还是将人揽在了胸前来,如上次一样再一次裹进自己的披风。
凌心钻进他的怀抱,连脚也踩在他的脚背上,贪恋着他的气息,“阿至,对不起。”
君至想着这一切,有些认命似的无奈,“你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公主?”
凌心抬头,“为什么不能是我?阿至,你说过的,不怪我。”
君至俯身,与她相对,“心儿,怪,怪你竟能忍着不见我。”
“我让明书来了,”凌心听得如此话语,放下心来,“明书可是我最喜欢的人。”
君至闻言,皱了皱眉,“我不才是你最喜欢的吗?”
凌心但笑不语。
君至无可奈何,“也不用告诉我,你如何进了来,悄无声息,心儿莫非真是妖精?”
凌心闻言,一笑动人,双手近前垫脚揽住了君至的脖颈,将自己的整个人更靠近了这份温暖,脸颊也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此时此景此人,君至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夜色寂静,呼吸温热,心跳可闻,两人都颇有些别样情绪,君至的手不可控地开始在她的背上游走,将她抱得更紧些,片刻却觉得怀里的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甚至突然颤抖了几下,身子也冷了下来。
君至察觉,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怕唐突了她,“是我不好······”
凌心的头枕在他的肩上,眼泪如决堤的水,“不是······阿至,对不起。”
君至将自己的头埋在她香软的长发里,一点一点冷静下来,一边安慰道:“心儿,没事,是我太冲动了。”
凌心只是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抱住自己的命脉般,“阿至,对不起。”
君至怜惜地将人抱在怀里,往内院走去。
等第二日天明,君至的怀里已经再无一人,要不是满室她的清香,君至一定觉得是个梦。
这以后,公主总是会在夜深人静时,与君至共眠而卧,虽亲密至极,也并无逾越之事。
没过多少时日,圣后下旨,赐婚翟家翟啸与小郡主大婚。
同时,赐冷清秋东城候的荣耀。
玄朝圣帝子嗣单薄,至今只有两位公主,一位皇子,二皇子早逝,无所出。大公主有一女,三公主还未婚嫁。所以圣宫好多年没有办一场热闹的喜事,如今又是翟家和郡主的大婚,整个圣都都笼罩着欢喜的气氛。大公主府和国公府前更是热闹,贤后更是特准郡主由圣宫出嫁,以公主之嫁礼送之,圣都长街十里红妆。
在这一片喧闹声中,相国府和行走府倒是安静得过分。
君至看着一身月白长裳的冷清秋,又看了看一旁同样十分惊讶到无话可说的明书和枯离,仿佛早已习惯般不动声色,依旧拉满弓,将羽箭射向对面的靶子。
冷清秋自若前来,选了君至对面的椅子坐了,仰天躺在椅子上。
“东城侯,你来这里干什么?”明书虽然好奇他出现在此处的原因,但也懒得过多解读这个在他眼中总是莫名其妙的人。
“公主把你都送来了?”冷清秋抬头看着明书,又看了看君至,“果然是公主。”
君至放下弓箭,用热毛巾擦了手,转头看着眼前的冷清秋,淡淡问道:“所以东城候封侯的大日子,还有时间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就是烦,想躲躲,”冷清秋叹了一口气。